“孙大人,咱们可都是青衣卫的老人了。这青衣卫的规矩,想必你比我还清楚……本官念着与孙大人同僚一场,方与你有这般耐心,还陪你讲了这许多的话。不过,本官的耐心……可也不多啊……”杨文渊阴恻恻说道。
“呸!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朝孙某试试!我要是喊出一声,那就不姓孙!”孙勋朝杨文渊啐了一口血痰,怒声道。因为隔着距离尚远,此时的孙勋琵琶骨被锁,浑身上下动不了一丝真气,那一口血痰仅仅是吐到了他自己的脚边。
对孙勋的脾气,杨文渊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若不动刑,再无更好的法子让他开口。杨文渊便朝身后拍了拍手,向肖剑南吩咐道:“让他进来……”
牢门外便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一个人,从他一身淡青色的袍子就可以看出,这人是个从九品的小佐领,手中还捧着一个大木箱子。他走到孙勋的旁边,将木箱子放下,转身朝杨文渊躬身行了礼,问道:“杨大人,这就开始吗?”
杨文渊却不发话,反而朝孙勋问道:“孙大人,你看看,可还认得他吗?”
孙勋抬头看了看那瘸腿的小佐领,略带惊诧道:“杨艾!”
来人正是值守诏狱的小佐领杨艾。说起这杨艾,他本也算是孙勋的一个得力手下,平素专司为犯人行刑。不想那一日,在徐恪的公事房中,经徐恪一通威吓之后,当场便尿了裤子,还口不择言,连着将孙勋也大骂了一通。他哪里想到,这件事第二日就有人告知了孙勋。
以那孙勋的脾气,又岂能容你一个小小的佐领辱骂?!而且,还骂他孙勋是“狗贼”,还当着徐恪的面。
于是,孙勋当即便命人把杨艾关进了牢里,任他苦苦求饶也是无用。孙勋还不由分说,亲自给杨艾上了几根铁钉,全部打在了杨艾的右脚。孙勋何等的内力,他这几根铁钉一下,杨艾的右脚几处骨节便尽数被打碎。到如今,杨艾右脚的骨伤未愈,就落下了残疾……
“嗯……孙大人好记性,杨艾……开始吧,也让孙大人好好尝尝你的手艺……”杨文渊朝杨艾挥了挥手,慵懒地说了一句。此时,他忽然对这些事又生出了一些厌倦,心道整日里就如同木匠一般,用这些铁玩意在人的皮肉里打来穿去,有何意趣?还不如回到府中跟自己的三姨太温存一番呢!想到自己的三姨太,他又无端地想起了翠云楼的头牌明月,那身段,那一张粉嫩的俏脸儿!可真带劲儿啊……
只见瘸腿的杨艾面向孙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孙千户,那一日你赏了小的七根钉子。今天,小的就还给孙千户七根钉子吧……”
孙勋“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心道:你要上就上,哪这么多屁话!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孙勋“赏”给杨艾的只是七根细长钉,但这一次,杨艾准备“还”给孙勋的可是七根倒足钉。
杨艾取了一根倒足钉,对着孙勋的右脚大拇脚趾就打了下去。杨艾行刑多年,手法也颇为老练,只见他手拿锤子,对着钉子打了一下又是一下,鲜血立时便从孙勋的脚趾中喷了出来。孙勋顿感右脚趾撕心裂肺般地剧痛,常言道十指连心,但孙勋咬紧牙关,任凭鲜血横流,他硬是连哼都未哼一声。
杨艾将倒足钉打到只剩一端露在脚趾外,便又回身从箱子里找出了一把细长的钳子。杨艾拿起铁钳夹住倒足钉的末端用力一拔,未曾想,他立足未稳,钉子只拔到了一半竟未拔出。那钉子的末端生着三根倒刺,如此在孙勋的脚趾中搅动,直痛得孙勋浑身颤栗,双脚发抖,连牙齿都差一点咬碎……
“对不住,孙千户,小的右腿瘸了,一时没有站稳,这钉子没有拔好……这一次小的定然不会失手了……”杨艾还连着朝孙勋拱了拱手,显得甚是歉疚。随后,他又拿起钳子,夹牢了倒足钉,双脚站稳,口中发力,“嘿”了一声,用力一拔,一下子就将钉子连同脚趾中的一些碎肉、断筋,还有脚指甲给一起拔了出来,鲜血立时从破口处又喷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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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勋只觉痛不欲生,终于抵受不住,张
口大骂了一声:“杨文渊!我日你祖宗!”
“孙大人,你这就不对了,本官的先祖与你何仇啊?请你口下留德!再者,今日给你施刑的可是杨艾,你还真有闲心,倒骂起本官来了……”杨文渊笑道。说罢,他又站起身,走到了孙勋的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勋右脚的伤口,此时孙勋的右脚大拇趾,已然被钉得如同一团烂棉花一般血肉模糊了。
“啧啧啧!孙大人,你我同僚一场,钉在你身,痛在我心啊!本官实在不忍见你这般受苦……你还是不肯招吗?”杨文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