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福利院的惩罚并不是很严重,有可能只是罚站三分钟,可对于心智不算太成熟的人来说,不奖励就是最重的罚了。
看着容缈些许紧张的神色,容寻也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他知道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放轻后,才说:“你别怕,我不是要责怪你。”
大抵是“哥哥”的身份,让他无论说什么话,都自带信服力,她眼中的茫然褪去了些。
现下的她,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不跟她有来往时,她的状态一切都好,可一旦要同她说些事,就必须小心翼翼,连语气都不能重半分。
如同她自己所言,她是病人,需要受到特别的关照。
对于怎么处理她的状况,他是有些摇摆不定的。对她特殊,只会加重她对自身“生病”的认知,但这种认知对她情况的改善没有任何帮助,只会叫她有自暴自弃的倾向。
可如果他正常对待她,她会跟他预计般好转吗?况且,第二种方案,仅仅适用于她不接触其他人的情况,到了外界,全是冷眼和偏见,反噬的作用很大。
容寻不是心理医生,他在这方面也并不专业,一旦他决策失误,危及的是她的生命。
不过,对别人的生命负责,本就是他的职责。似乎不管怎样,这个决定,都必须由他来做。
“为什么会那么想?”他问。
她答:“大家说的。”
不出他所料的答案。这也是难免的。
集体生活的优劣之处,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它能带来幸福,也伴随痛苦。小团体的存在,更是将霸凌的范围扩大了不少。
容寻面色不变地问:“在你说的‘大家’里,有医生吗?”
他是个很会抓关键点的人,一下便找到了可突破的漏洞。
容缈也回想了一会儿。
在她的记忆里,院长为了不让她应激,是没有直接带她去见医生的。
她的病,也是不知从谁口中传出来的,可能是院长和医生的谈话被听见了,亦或是她的诊断证明被看见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没有。”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头,“既然如此,就说明大家的判断可能并不准确。”
容寻撒谎撒得理所当然。掺杂着一半真话的谎言,比百分百的谎言更难以分辨。
实际上,他的话还有几分道理。即便她真的是被确诊了自闭症,那估计也是几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