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话后,他像是百爪挠心。
她的身形,仿佛都消瘦了些许,一身白衣,更是让她看起来轻飘飘的,宛如谪仙,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很怕抓不住她,却不敢表露自己的担心,也不想再因自己,让她又操心。
更清楚,此时无论再说什么,都是在消耗时间,只会让她的状态更糟糕。
谢知棋装作无事的模样,微笑着道:“师父回了宗门后好生休息,知棋一定紧随其后,平安归来。”
“好,等你。”
容缈的眼睛弯了起来,如同夜空中皎洁的月轮。
她本是要直接走的,但转身的那一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面朝着他,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
末了,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真的有意外发生,也不要滥杀无辜,好不好?”
谢知棋默了下。
他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答应我,好吗?”
她的声音温柔,眼眸里,也是澄澈如水。
“好。”
他应了下来。
鼻尖却忽地冒出一点酸涩感。
她从不是要他任人宰割,被动着承受外界对他的所有恶意,做一个不声不响的受气包,他可以保留自己的锐利,对伤害过他的人进行还击,她想要看到的是,他锋芒之下的柔软不曾消失,即使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会殃及池鱼,祸及无辜的苍生。
“我的徒弟,最乖了。”
容缈奖励似的勾了勾谢知棋的下巴。
像对待一只大型犬一样。
而他也很受用般,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指尖,见她没有反感,更加大胆地,碰了碰她的手心。
这样的行为,放在寻常人身上似乎不足为奇,可对谢知棋来说,已经是越界的行为了。
他不明白,此刻突然生出的依赖、眷恋,是从何而来,但好像他不那么做,就会后悔。
就允许他再在他的幻境里,放肆一回。
只一次,他便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