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车内的两人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
他们气喘吁吁地躺在马车内,互相瞪视着对方。周卿颜的脸上挂满了汗水,呼吸急促;而杨延霖的额头也布满汗珠,胸口剧烈起伏。
郑贺感觉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数道忿忿不平的目光,这位御林军副统领现在也是有口难言。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管周卿颜的风流韵事,但这么多百姓看着,若不逼此女子说出实情,恐怕周卿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卿颜的名声事小,但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皇城之中,被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利用,他们一定会趁机造谣,说御林军风气不正,传来传去,就变成了御林军强抢民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讹言惑众,积毁销骨,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祸水千刀万剐。
杨延霖见郑贺动了怒,心底自是担心得紧,一溜烟就钻出了马车。
他的眉梢处有一块明显的青紫淤血,颜色深沉,仿佛被重物击中一般。嘴角也挂着一丝血迹,随着他微微颤动的嘴唇缓缓流淌下来。
而相比之下,周卿颜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打斗只是杨延霖单方面在挨揍。
这就更解释不清啦!
“睡了人家夫人,还将人家打成这副鬼样子,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斜靠着一棵老槐树的中年壮汉,讥笑着说道。
周卿颜并不恼,他理一理被扯歪的衣襟,看向被车厢挤歪左脸的云攸,肃然道:“杨夫人这般陷害于我,到底是为何?世人对女子名声看得比男子更重要,你如此糟蹋自己的名声,今后当如何自处?”
他的身形有片刻的凝滞,转瞬又镇定下来。
郑贺见状也收回了剑,插回剑鞘中。
云攸一时恍惚:他不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为什么听起来更像是在为我着想呢?
脚步踉跄。
杨延霖伸手扶了她一把,她走出去两步后,才像是想起什么般回过头来,一双微红的眼望着周卿颜:“我该如何自处?唯有一死自证……”
云攸捂着脸,那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比方才哭得更为喧嚣。
“云……云也不及你纯洁无瑕!”
在这瞬间,杨延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云攸倔强地甩开杨延霖的手,转身朝着密林深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