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过我觉得云姐姐说得对,你是该多动一动,如此孱弱恐怕这辈子也抱不起云姐姐……”
话音未尽,周卿颜拂袖而去。
阿木这一刀,补得正中要害!
麟王府,思云阁。
云攸钻进柔软的被窝里,被子肯定白日里晒过,上面还有阳光的味道。
安烁不知何时坐在她身边,左手伸进被窝触碰她受伤的腿。
不过轻轻一碰,云攸的腿下意识痉挛了一下,喉头发出一声闷哼,咬紧的牙关与皱起来的眉头诉说着她的疼痛。
安烁心头一紧,温声道:“琅伯已去请杨延霖,若是疼得厉害,来咬我的手,我不知如何减轻你的痛,不如让我陪你一起痛吧!。”
一段雪白的胳膊,覆在云攸的唇上。云攸盯着肘部的一颗红痣,出了会神,片刻后,转头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月灵族被灭族的那天,她被缚住双手,悬吊在城门上示众。烈日暴晒下,她的嘴唇干涸得裂开,微微一开口,就有鲜血溢出。她的眼前仿佛只剩下了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绝望弥漫在她的心头。
城门下过往行人熙熙攘攘,却都对吊在这里三天三夜的十岁女孩熟视无睹,除了几个调皮的孩子偶尔扔来石子,确定她是否还活着,再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娘亲,为什么要绑着那个小孩?”一个嘴里啃着冰糖葫芦的小女孩问。
妇人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她做了天大的坏事,她把怪兽放出来毁了很多人的家,还吃了很多人,她是个妖怪,你记住要离她远远的。”
“她做坏事,她的爹娘不来打她的屁股吗?”小女孩天真地眨着大眼睛,追问道。
妇人抬头望了一眼浑身血污的坏孩子,她乌灵的眼眸,倏地笼上层嗜血的寒意,仿若魔神降世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爹娘逃走了,不要她了,若你做了坏事,娘也不要你了!”妇人推搡着小女孩,逃似地离开了城门。
日月轮替,她的眼前始终是一片晦暗。弥留之际,她仿佛看到爹娘和师父踏着海棠花瓣凝成的云彩,来接她离开。
可她等了很久很久,接她的人幻化成花瓣飞走了。
“带我走……”她干涸的唇微动,喉间艰难地滚出几个字,却没有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