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玉满腹的委屈瞬间倾泻而出,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身体开始颤抖。
自从得知周卿颜在樊州身受重伤,周卿玉寝食难安。他身系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若无法重返疆场,待到父亲卸甲的那一日,周家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阿木轻唤一声“卿玉姐姐”,思念犹如潮涌,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她,却被她生硬地挣脱。
侍女上前挡在阿木前面,将周卿玉与阿木分开,厉声道:“王妃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阿木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他紧握九箭连弩,正欲发作时,安烁握住阿木的手腕,向他微微摇摇头。
“卿颜长途奔波,想必也累了,先让他去歇息吧!”安烁神情酸涩,眼皮低垂,眼前的周卿玉变得模糊黯淡,渐渐从他的眸中消失。
府门打开,周卿玉搀扶着周卿颜进去,安烁紧跟其后。侍女进去后,尚贤和阿木才将伏在地上的云攸搀扶起来。
云攸战战巍巍起身时,眼神黯淡,形容枯槁。当她眼神与尚贤对视时,依然巧笑嫣然,仿佛方才的屈辱都不曾发生过。
阿木弯腰拭去云攸膝上的尘土,发现她的粗布裤腿上,破了一个指甲盖一般大小的洞,不禁心疼起来,心中升腾起对尚贤的埋怨。
阿木暗自思忖:若是周卿颜知道真相,绝不会让云攸受到半分委屈,尚贤真是个靠不住的家伙。
云攸推开尚贤,两步小跑到老槐树下,扶着树干干呕起来。也许是方才骑马太过颠簸,她头晕脑胀,实在是难受。
侍女站在门口的灯笼下,昏暗的光晕笼罩在她头顶,散发着诡异的气氛。
侍女道:“太子妃召你二人进去……”
话未尽,阿木面带喜色,迫不及待地腾空跃起,翻过院墙径直到了周卿颜的寝房外。
尚贤面露难色,他丢不下云攸,却又不得不丢下她。
当云攸回过头,身后只有怒目而立的侍女。
“老婆子,快去烧热水!”侍女朝云攸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