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他笑着说:“老程,其实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拿您当偶像,即便您作为一个父亲已经失败透顶。
但是,您在这个社会中,在这个家族里,却是成功到耀眼的程度。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会比照您的的一切,去督促自己,我觉得,即便没有您赋予我的一切,我也应该可以做到成为和您一样的人。
在毕业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就在教授确认过我已经可以毕业之后不到五分钟,这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我并不想如您一样得到一个辉煌的帝国,我更希望我这一生可以平安喜乐的平稳度过。我想趁着我,趁着我身边的亲人,大家都还能够行走于这片天地之间的有限时间里,对亲人好一些,也对我自己好一些。
毕竟,再大的权势,再丰厚的家产,都有可能因为一场简单到无法再简单的意外,与我这个独立存活的个体再无半点联系。我发现,生活本身,远比财富、权势更为重要。
我只想好好生活,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当中,多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美好,而不是那些勾心斗角亲人朋友反目成仇的戏码。
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会带着冒犯的姿态,去跟二叔二婶交流的原因。
于是,您也不用跟我摆家长的姿态,呵斥我不该如何。毕竟,您对我的成长,影响甚微,尤其是在我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之后。
这个家,我会常回来,但我只想以一个儿子,一个孙子的姿态回来,而不是您亿万家产的继承人之一这个角色。
我希望我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仅仅是一个热爱生活的晚辈,而不是任何人眼中的拦路虎或者竞争对象。
我最后强调一遍,谁要再敢有诸如此类的行为,我就算是把老程这辈子辛苦得到的一切彻底摧毁,也会保证你们一分钱都分不到。”
对于程煜的这种态度,程广年也是大为光火,他一拍桌子,正要站起,却突然看到自己受惊的老父亲。
颓然之间,程广年坐了回去,说:“你们先吃,程煜,你跟我到后院,我们聊几句。”
宁可竹很着急,程煜的那些话,更多的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心酸。
她想要阻拦,程煜却是笑着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打着:“妈,没事,我去跟老程聊聊。”说罢,他站起身来,对桌上其他人说:“二叔二婶,程颐,你们慢吃。爷爷,酒要慢点喝,以后我经常给您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