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军医都说了,此人康健,无病,不可能在那晚婺舟的军机营袭击之下坏了脑子。
所以,大概率是个逃兵了,留着也无用。
“来人,将这装疯卖傻的逃兵,拖出去,依国法处置。”
朝阳公主吩咐道。
杜统领脸色一白,心道穿云州的大部队真的绝了种。
那张大狗亦是心中发寒,作为将“逃兵”带回军营好生伺候的捡尸兵,岂还能有别的下场?
便听着那公主再次发话:
“这捡尸兵,滥用职权,糊弄将帅,亦同罪。”
“且慢——”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却看着先前那位摇摇晃晃的军医,站起了身,面向公主,道:
“下官有一言,只得殿下相听!但如今军营里皆是大修,耳力过人,下官可否将这行话写于纸上,供殿下一观!”
朝阳公主点了点头。
这位德高望重,给自己父皇医治过病的妙手,她还是给几份薄面的。
便是等着那军医写完了字,恭恭敬敬将宣纸递来。
朝阳公主一眼一眼看过,便是面色变了再变,这些官员将军心间,也是一阵疑惑。
陈远始终默不作声,便是这份子心性落在旁人眼里,也都算得上厉害。
杜统领唏嘘地看着陈远,眼里竟然还有几片泪花。
这倒是让陈远有些发毛。
张大狗面如死灰,只恨天命不公。
便再听着那朝阳公主开口:
“既以如此,作为穿云州驻军最后一条活口,本宫便给你一次赦免的机会,你且在明日的南伐中,领精兵三千,若能凿下婺舟半县半郡,本宫便免你死罪。”
“?”
张大狗人都傻了。
自己捡尸回来的蠢兄弟,哪能有这本事啊?
便赶紧抢先开口:
“回殿下!我这兄弟是个老实人,也没啥本事,他话都说不利索,记性都这样了,怎能领兵打仗哇——”
朝阳公主并不理会张大狗,只是目光盯向陈远:
“你意下如何?”
陈远点了点头。
“好。”
“啊?”
张大狗满脸的不可思议。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啊……
却是那周姓将军嗤之以鼻,虽不懂朝阳公主这般子吩咐有何用意,但还是冷笑道:
“就他?一个逃兵还能带兵,别不是到时候带着三千兵马叛逃敌国了……”
杜统领虽然对这姓周的恨之入骨,但现在,他反倒也同意周将军这般言语……
果然,你们这些皇亲国戚,皆是来看乐子的,让我们穿云州的一个逃兵去带兵?
千年来头一遭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