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这可是要载入史册的千秋功绩啊,闹不好,要受百姓千百年香火的!
胡秋毫脸上的震惊遏制不住,胡婉儿亦是,两对大花眼睛泛着光,崇拜地看着陈远。
唯有执剑仙在一旁抱着双臂,心中偷乐:
你们要是知道了这位天命人,刚刚招来帝尊护道,灭杀尊者,且喝退大半八荒寰宇势力的时候,怕只会觉得,平定界内一国,怕是连尿泡蚂蚁窝一样毫不费力了吧……
胡秋毫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才听起后半句话,
“我家族人,由我处置?”
他怔怔地,看着倒挂着的胡春锦。
此时已是入夏,楚国气候干旱,尤其是这正午,假山边上没什么阴凉,只叫人晒得受不住。
这胡春锦虽只有内壮武夫修为,但也是禁不住炙烤,无法凝神休息,只是睁着眼,恶恶地盯着胡秋毫。
胡秋毫手中握着一杆烟斗,却不知何时候,交由下人换成了一把钢刀。
他低低出声:
“我只有两个弟弟,一个憨厚,一个精明,你性子精明,吃不得亏,自小到大,我四处忍让你,却没想到,换来你背叛我们父女……”
胡春锦冷哼一声,不屑笑道:
“还忍让我?你若忍让我,那家主之位岂又会是你的?家财大头岂会又是你的?行了,别假惺惺了,要杀要剐随你,在这日头里挂了这么多天,我岂会不知你心狠。”
听着胡春锦这么一说,胡秋毫却是手中发软,刀都捉不稳,眼眶瞬间通红,他咬了咬牙,再问:
“胡春锦,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后悔过?在与东南王通风报信的时候。”
夏蝉声开始如叠浪般的涌动。
胡家院子里枯枯败败,寂寂静静。
胡春锦艰难抬头,倒挂着的他,猛猛笑道:
“后悔?”
“出卖了你与你那命不久矣的儿,当是为了我胡家的!你若问我后悔?那定然不曾有过。”
“动手吧,你真像一条老狗。”
“嗤啦!”
钢刀的刃子有些磨损,划过胡春锦脖子的时候,却未曾砍得干净,还有皮肉粘连在一块。
胡秋毫眼中血丝密布,再挥舞起带血的钢刀,一下又一下,终是,砍断了弟弟的脑袋。
咕噜咕噜的,滚在了地上,血液滋了丈长,还有些,溅在了东南王的身上。
胡春锦失去生机的脑袋,平平落在地上,发白眼仁里,却是一丝笑意。
蝉鸣声渐弱,被这老男人的哭声所覆盖。
是个狠人。
陈远在心里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