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雪欣喜着摸了摸狗头,
“低调,低调。”
陈远看着自己只剩一个帅,而宁如雪的那边,还有乌泱泱一大堆棋,他心思渐渐沉静下来。
轰。
棋盘震动。
“帅”带着流光,突破层层包围之势,直指宁如雪阵营中的“将”。
啪。
棋落。
已将其压在身下。
宁如雪:“……”
“陈远,你的帅,怎么出得了军营的?”
“嗷嗷嗷!嗷嗷~”
陈远无视了两人一狗,缓缓道:
“我之帅,置之死地而后生,临阵突破,一人挑万军,取敌将之首级。”
“……”
宁如雪擦了擦额头汗水,只是竖起大拇指。
“算你厉害。”
“国师谬赞。”
“臭不要脸。”
“莫要当着小狗的面说脏话。”
“嗷嗷嗷!”
陈远看着突然吠叫的落雨,问道:
“它在说什么?”
“它说它不是狗。”
陈远摸着下巴,看着龇牙咧嘴的落雨,
轻声道:
“那你不是狗,是犬。”
“……”
陈远摸着下巴,看着落雨,若有所思。
“如雪。”
“啊?”
“为什么你能听懂落雨的话,而我却不能呢?”
宁如雪想了想,道:
“难道是因为你不通灵性?”
陈远搓了搓下巴,缓缓道:
“难道是因为你通狗性?”
“……”
“找死!”
宁如雪探出巴掌,直指陈远面门。
“啪。”
陈远与其击了个掌。
“……”
好恨。
为何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三人正打闹着,却听武神像旁的暗道有所动静。
陈远耳朵竖起,脑海中闪过一道激灵。
这暗道里好像是有人来着。
是师父酒池!
轰轰轰。
暗门缓缓打开,
有一道人影摇摇晃晃地走出。
他眼中布满血丝,蓬头垢面,脸侧的肌肉一阵一阵抖动,似是在咬牙切齿。
他衣袍破烂,指间在不断往下滴着鲜血。
“师父。”
陈远轻声呼唤道。
“哎。”
酒池轻应一声,走到小桌前,随意拿起一枚棋子,捏在手中,轻声道:
“青青,不语,月牙,都下山了吗?”
“嗯。”
“他们回来过吗?”
“未曾。”
酒池“哈哈”大笑两声,盘膝坐下,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苍老。
他望着陈远的面庞,
轻声道:
“你也快走吧,带着你所有的东西,下山,入世,永远不要再回来。”
陈远微微一愣,
“师父何出此言?”
酒池喉头动了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看着陈远,眼中有些沉痛,
“陈小子……为师……入不了至高了……”
陈远眉头微锁,
“那又如何?”
酒池嘴角似哭似笑,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笑道:
“没事…你且下山吧。”
“师——”
陈远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一阵眩晕。
斗转星移片刻间。
陈远出现在了山下。
除此之外,还有宁如雪,落雨,一口棺材。
“这……”
陈远愣在了原地,他眉头跳了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陈远,接下来该干嘛?”宁如雪恍惚问道。
突然离开了待了几百载的宗门,心中陡然升起一阵不适。
山路蜿蜒曲折,陈远看着熟悉的山间,沉默半晌。
今年冬雪稀薄。
以至于陈远能看得见上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