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的一位年轻嫡次女燕玉香在旁边听到了这一番对话,眨着漂亮的眼睛好奇地问道:“室丰哥哥,我有些不明白,您身为尊贵的王氏嫡脉,进入家族产业为何还要在底层做两年?难道真的要听从那些下人们的指挥吗?”
燕氏这一次来,是带有一些目的的,因此同来的年轻男女都十分俊俏,打扮也很用心,男孩看着俊朗英武,女孩看着温婉动人。
“玉香小姐。”王室丰微微欠身,风度翩翩地回答道,“我们【长宁联合制造司】,是属于联盟家族的共同产业。那是一个庞大的经济体,需要制度化管理才能长久。”
“虽然我们王氏在其中占据股份比较多,却也不能专断独行,否则如何服众?我虽然在基层做,但是基层人才乃是制造司的基石,是制造司真正的骨干。但凡能担任副主事或主事者,都有很优秀且值得学习的一面。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们值得我尊重。”
“室丰哥哥真厉害。”
来自燕氏的几个女孩儿,都以膜拜的眼神看着王室丰。虽然很多词汇听不太懂,却并不妨碍她们欣赏王室丰身上那股,和普通世家公子完全不同的独特味道。
她们家族的几个年轻公子,在家族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在燕氏地盘上也广受女孩子们的欢迎。但是和王氏年轻人一番交流后,他们却发现彼此差距不小,无论是气度,眼界,还有知识面和谈吐,都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人啊,就怕对比。
因此,王氏的几个男孩子都有些郁闷。
他们也尝试和王璎蕾,王璎环,还有王璎梦她们几个王氏的同龄女孩交流,有意无意地想要炫耀自己的修为和学识,结果却悲催的发现,无论是哪一个方面,他们都比不上那几个气质温婉,待人谦和的女孩子。
很多时候,她们说的话会让人豁然开朗,有时候甚至是完全听不懂。
他们不知道,这就是文化底蕴上的差距。双方的思维层次,对世界的认知,还有眼界开阔度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但这并非是他们太弱,而是王氏的年轻人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非常全面,意识层次和见识眼界在不知不觉中就拔高了。
郁闷之下。
有个叫燕向达的年轻人,有话没话着对嫡脉幼妹燕双双说道:“双儿妹妹,先前你说守哲老祖给了你一个红包。要不,拆开来看看?”
“这个……”燕双双有些犹豫,“不太好吧?”
“双儿妹妹,你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呗,我猜有五千乾金。”
“我猜有一万乾金,听说守哲老祖很喜欢提携优秀年轻人的。毕竟咱们家双儿妹妹是天骄之姿,守哲老祖见了肯定欢喜。”
架不住哥哥姐姐们的央求,燕双双终于打开了红包,其中只有一张金票,一张紫色的金票。
“紫金票!”
那亮晃晃的紫色,简直晃瞎了燕氏一众年轻人们的眼睛。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素未谋面的守哲老祖竟然如此大方,出手就是一张紫金票啊。这可是紫金票,十万乾金!
一旁的王室丰笑着说:“恭喜你双儿小姐,我爷爷身上通常揣着很多红包,不过紫金票已经算是最大的红包了。看样子,我爷爷很喜欢你。”
其他王氏的年轻人们,也都纷纷恭喜。
“这,这太多了……”燕双双有些恍惚不已,“室丰哥哥,您能替我还给爷,不,守哲老祖吗?”
如今的燕氏太落魄了,家族资源都拿去堆紫府种了,小孩子哪能见到紫金票?
“双儿妹妹你就收着吧。”王璎蕾笑着说,“四爷爷给出去的红包,哪有收回的道理?”
“再说了,四爷爷每年过年,都会给家里孩子发红包,谁要是表现得很出色,也是能收到紫金票的。我去年毕业考考得非常好,四爷爷也给我发了紫金票红包,算是一种提携和变相的资源补贴。”
一时间,包括燕双双在内所有燕氏的年轻人们,眼神都变得有些恍惚,看向王璎蕾等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这王氏也太夸张了,家主给孩子们发红包,竟然还发紫金票的……
要是我身为王氏孩子,该多好哇?
这种情绪,不可遏制地在燕氏年轻人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王守哲的小院。
月色明媚,花香四溢。
王守哲与太史安康悠闲地喝着王安业孝敬的野灵茶。
“好茶好茶,此茶甘苦绵长,回味悠远。”太史安康赞赏不已道,“比起我喝过的贡品灵茶,都要强上半筹。”
“郡守喜欢的话,就分您二钱。”王守哲慢悠悠地品着茶。
“一言为定。”太史安康眼睛一亮,但是转而又叹息着说道,“守哲啊,燕氏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你若不肯插手此事,陇左郡其他世家估计谁都不愿意沾手。而燕氏也没那胆子跑外郡去寻求援军,否则会惹众怒,结果更难讨得好处。”
“郡守大人,燕氏的问题出在根子上。”王守哲叹息道,“他们当年发家致富,靠的是早年的圈地开拓,尔后的后人又不思进取,以至于逐步丧失了产业优势,只不过是靠着紫府世家的积威,才没有一下败落。哪怕百多年前那次紫府交替侥幸成功,也不过是减缓了被淘汰的时间而已。”
“千年世家,千年世家,世家哪有如此容易延续千年的?若是他们思想不改变,还不如早早自降品阶,舍掉一部分财富,断尾求生来的实在。”
“守哲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可怜双儿那孩子?燕氏砸锅卖铁,给双儿提升到了天骄资质,是想将那孩子待价而沽,为家族拉拢强力支援,这一点让你看不惯了?”
太史安康也是人精,岂会看不明白?
他感慨着说道:“这让你想起了王氏最艰难的时候,你们家珑烟老祖不得不将嫡脉孩子,送去长宁徐氏联姻,以求庇护的过往吧?”
王守哲喝了一口灵茶,白了他一眼道:“堂堂郡守,琢磨我一个小人物的心思作甚?也不嫌丢人。”
“小人物?”太史安康嘴角猛抽,气得直灌茶,“你王守哲算是小人物的话,这陇左郡还有大人物吗?”
“凭你心意,可以左右一个紫府世家的生死存亡。这不算大人物?”
“你小小的一个不满,可以让燕于飞那等紫府老祖内心惶惶不安,反复琢磨倒底是哪里惹怒了你。这不算大人物?”
“还有,陛下下旨责令我陇左郡十年内税收再增五成,宣旨的姚公公私下透露,这是陛下被守哲你气得不轻,想着法子给你穿小鞋。可我就不明白了,陛下想给你穿小鞋与你怄气,何必牵扯上我?”太史安康满脸郁闷地吐槽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可怜郡守啊,守哲大人,您和陛下斗法时,能不能莫要随意连累我?”
“恐怕不能。”王守哲风淡云轻地喝着茶,悠悠道,“因为在陛下眼里,在康郡王一众眼里,在归龙城诸多豪门世家眼里。”
“郡守大人,您早就已经与我王守哲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了。”
“风声是我放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郡守大人不必感谢。
“我……”太史安康脸皮子直抖,有些想要砸场子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