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啸天双眼微眯,看来,这个老奴对于哀帝的下场并非毫无触动。
“周元寅暴虐恣睢,荒淫无度,横行霸道,肆意杀戮,在其统治下的前朝百姓,宛如豕犬般毫无尊严。其种种恶行,擢发难数,天地难容!先皇顺天应人,铲除暴君终结暴政,救万民于水火,建国立大衍实乃顺应天命!”礼部尚书隋尚阳先抑后扬,盛赞先皇。
“陛下,此等卑劣奴才岂配天子金口玉言,请允臣替陛下继续审问。”鹤啸天见时机成熟,便打断了众人的高谈阔论,向怀仁帝请旨。
荣亲王目露诧异地看着鹤啸天,心中暗忖:“往日朝堂之上,鹤奉长除了自己的奏本,极少对非他职业以外的事物多言半句,今日怎会变得如此积极?着实奇怪。”虽心有好奇,但他还是沉下心来,等他继续发问。
得到陛下再次应允的鹤啸天,缓缓踱步至安德元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道:“安内竖,当初你背主逃生之后,究竟追随了哪位主子隐匿起来?如今,又是受何人指使潜回京都,编造谣言妄图玷污皇后娘娘的清誉?你等背后还有多少阴谋,速速从实招来!”
“此刻你已然置身乾元殿,怎还敢继续隐瞒?还不说?!”安德元半天毫无动静,鹤啸天眼中寒光一闪,怒声呵斥。
安德元的情绪犹如波澜壮阔的海面,与他伏地的背脊一同上下起伏不停。
须臾,他猛然抬起头,挺直了原本如弯弓般佝偻的上身。通红的眼白中,那略显浑浊的眼珠仿若燃烧的火焰,狠狠盯向鹤啸天,接着带着怨毒之色再看向皇帝,最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文官武将之后,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在场之人见他这般突如其来的举动,皆不由地皱起眉头。
“谣言?哈哈哈……何为谣言?是如今的太傅魏大人之发妻令夫人曾与周皇平治帝在长庭宫如胶似漆数月,还是说你们当今大衍皇帝的后宫之主魏皇后乃当年二人情比金坚的结晶?亦或是你们的大衍未来储君流淌着一半周皇的血脉呢?哈哈哈……”安德元用高亢而尖锐的语调,字斟句酌地说出这番石破天惊之语。此刻的他,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颓丧模样,眼珠因激动而凸出,周身随着口中喷涌而出的话语剧烈颤抖。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阉奴!竟敢信口雌黄,肆意污蔑当朝皇后、太子和太傅!陛下,臣有理由怀疑此贼蓄意泄露行踪,其目的便是此刻上殿诬陷娘娘。这背主奴才的胡言乱语岂能轻信,应当即刻将其拖出乾元殿,就地正法!”阴唯康仿佛被安德元的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他第一个冲上前去,怒不可遏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