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炎凉的眼睛和沈采苹特别像,一样的澄澈,一样的美丽,第一次被救回来的那一刻,他把她看成了沈采苹。
炎凉的陪伴给了他温暖和活下去的力量,渐渐地,他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他认为炎凉是沈采苹送给他的,这说明沈采苹已经原谅了他。
他不再有自杀的念头,多年挤压在心里的负罪感也消除了,所以他对炎凉的感激是双重的。
他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都是健忘的,然而沈涧北这个名字的再次出现,又把他推入无边无际的噩梦中。
原来一切皆是因果,欠的债就像一张大网,一直笼罩在头顶上,即便有时候麻木到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它也是无时无刻不再在逐渐收紧,直到把他缠绕其中,直到他窒息为止。
他看着爷爷晦暗的脸色,猜想他也有同感吧。
几十年的债,终究要还的,哪怕把沈氏集团改头换面,哪怕所有人都忘记了沈固昀这个名字,亏欠的终究还是要一分不少地归还!
“爷爷,他、他为什么姓‘盛’?”沈涧西听着自己的声音像砂轮似的沙哑干涩,很遥远,似乎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他的母亲姓‘盛’,当年调查沈采苹的时候,我见过盛少珺的照片,否则,我可能连他们一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沈固风眯了眯浑浊的眼睛,若有所思,“或许,还有别的原因,盛少珺难道是京市盛家的人?”
也有可能,否则盛泊言怎么可能和京市盛家牵扯很深?连姓名都改得彻底,摆明了来者不善。
“这次如果是盛泊言干的,说明他是冲着汪家来的,肯定是报沈采苹和沈家翔的仇,和我们没关系吧?”沈涧西话说出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盛泊言超出我的想象。”沈固风语气少有的沉重,“他随了你的叔祖。沈家翔是个温和善良的人,涧南的性格很像他,所以当年,你叔祖去世后,他没有能力阻挡我,甚至对我接管公司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沈固风双手背在身后,在地面上缓缓踱着步子,似是陷入了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