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涧西昨晚折腾了一宿,原本以为会睡得很死,却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拉着炎凉的手向着大雾深处狂奔,仿佛后面跟着洪水猛兽般。虽然看不清前路,但他只要紧紧抓住炎凉的手,心就会安宁。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炎凉一起远远地逃开,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没有权利之争的地方,哪怕他重新变成瘫子,整天坐在轮椅上,只要每时每刻能看到炎凉的脸,他就知足了。
可是炎凉突然挣脱了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声音清冷地说:“我已经嫁人了!”
随即盛泊言出现在旁边,和炎凉十指相扣。
滔天的怒火瞬息席卷了他的理智,手里不知道哪里多出来一柄匕首,他毫不犹豫地朝盛泊言刺过去。
金属穿透皮肉的钝响,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兴奋地低头看去,愕然发现,倒在血泊中的是炎凉!
蓦地心脏剧痛,他仿佛感同身受了炎凉的痛苦,那柄匕首同时刺中了两颗心脏,炎凉的,和他的。
他颤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雪白带着暗花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心脏怦怦狂跳,他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搁浅的鲑鱼。
身边的汪清婉半裸着一条浑圆的膀子,搭在他的胸前,压得他一阵窒息。
他搬开那条胳膊,翻身下床,套上衣服,跑到卫生间往脸上浇了一捧冷水,头脑清醒过来。
昨晚的记忆蜂拥而至,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脸和乌青的眼底,梦里的疼痛又丝丝缕缕地漫了上来。
他说不清此刻对炎凉的感觉,在众多说不清的复杂感觉中,又多出来一股压也压不住的恨意。
他恨炎凉嫁了别的男人,恨她找的男人看起来各方面比自己都要强,恨她整晚都没有朝他看一眼,她这么快就忘记他了吗?这么快心里就装着别的男人了?
女人就是轻浮,像浮萍一样随处漂移,过去以为炎凉不一样,炎凉终其一生都会忠于他。然而,分开才一个月,她就嫁了别的男人,还是一个偶然遇到的男人!
他再次咬了咬牙,幽黑的眸子里泛起一层狠厉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