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知晓,尚书夫人是一定会管这档子事儿的。
她虽出身高贵,可嫁进尚书府里时,曾受过不少婆母的气,听闻头胎产下女儿后不久,还被婆母逼着跪了一天的规矩。
偏生长辈压一头,夫人别无他法,直到熬走了婆母,日子才好起来。
所以,尚书夫人对后宅里婆母刁难儿媳的做派可谓是厌恶至极。
李闻昭拂去裙上泥尘,默不作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站着,嘴角却露出个苦笑。
是啊,自己从前究竟是脑子被什么糊住了,聪慧如桑眠,她若真想欺骗他,真要往清风居里塞小妾,完全可以做的滴水不露,又怎会留下一堆蹩脚明显的破绽……
“尚书夫人明察,老奴好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断不会做出蓄意为难大娘子的事来,都是按照侯府老夫人吩咐教导,绝不敢造次啊!”
“哼,那你说这鹅卵石是怎么回事?”她指着地上莲心方才去挪过来的石子。
姑姑支支吾吾,冒出满头的汗。
“小丫头,你来说!”
“回老夫人,姑姑说在宫里要举止得体,尤其走路,更得稳重,所以要我们大娘子在这鹅卵石上练习行走,身子不得歪斜,更不能摔倒。”
“这这这、宫规礼仪里的确有这条,您在宫里生活过……”素锦姑姑辩解的声音越发小了。
尚书夫人压着眼角瞥过去。
“先不说有没有,既然能做嬷嬷教导别人,那想必你本事更大,就现在顶着两只碗在石子上走一圈给我瞧瞧。”
“若是能走下下来,我这个老婆子便正了八经跟你赔个不是!”
跪着的人身子一抖,脸色苍白起来。
“走啊!”
素锦姑姑抬眼,想同王氏求救,可对方此刻满脑门子官司,也是保不住她的。
勉强走了两步,姑姑连人带碗摔了个结结实实,甚至险些被碎瓷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