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女学

郑观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站起来走到门口,接着说道,“说实话,这两年二郎对我们母女都很不错,也没有任何人到长乐宫来给我们甩脸色,长孙和承乾他们几个小辈,逢年过节都会到长乐宫来给我请安,就算我爱搭不理的,他们也一直都坚持过来!

伯母不是铁石心肠,这些伯母一直都摆在心里,也正在试着尝试接受他们!业儿,其实世事很奇怪,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不管如何伤痛,时间都能帮你治愈!

这段时间世家的所作所为,我一直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知道你根本没把这些个小伎俩放在眼里,以你的智慧,想要对付他们简直是手到擒来!这也一直是我迷惑的地方,你是不屑动手,还是想着让他们再蹦跶蹦跶,好最后一击致命?”郑观音疑惑的看着林业!

林业也站起来走到郑观音旁边,笑着说道:“伯母,你觉得世家做的过分吗?他们只是在为自己的家族发展谋利,这又有什么错?他们也是为了生存!”林业笑眯眯的看着郑观音!

郑观音闻言愣在那里,是啊?他们错了吗?站在他们的角度,站在家族的角度,他们是功臣是英雄!可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林业接着说道:“他们用三斗米换一个人,他们用三碗米换一亩地,他们网罗天下的读书人为他们所用,他们控制着粮价布价,他们对不听他们话的人肆意打压,甚至残杀!伯母,我想问问你,朝堂留他们何用?大唐留他们何用?百姓留他们何用?”

郑观音这时只感觉遍体生寒,浑身颤抖!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已经如此丧心病狂了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在自掘坟墓,自寻死路吗?

但林业没有理会郑观音的反应,继续说道:“伯母,林业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可以诋毁我,辱骂我,甚至攻讦我,但你必须要有理,你要考虑你的角度,你是为国还是为民?如果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对不起,林业会让你体会世道艰难,人心险恶!

曾经有人问过我,做这些为了什么?为名还是为利,伯母,您觉得名利对林业而言,算什么?我不为名不为利,我只想实实在在的为皇上做些什么,为大唐做些什么,为千千万万劳苦大众做些什么!

皇后娘娘也曾经问过我有什么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大唐所有小孩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我的梦想就是在每个大唐民众的脸上看到笑容!也许伯母您会觉得这一切很荒谬,是空想,是不切实际!可我一直认为,只要指明一条路,并且锲而不舍的走下去,梦想也许并不遥远!但前提是,必须铲除所有挡住梦想的人和势力!

伯母,林业知道伯母虽然身在深宫,却心如明镜,对于世家大族的所作所为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但您也曾是世家的受益者,您或许也不觉得世家这么做,有什么错,就连市井小民都会为了自家发展而努力!可前提是你不能为了自家发展去损害别人的利益!不能为了自家发展去损害国家的利益!

都说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以前他们得以传承是靠着自身的学问,靠着对周围民众的善心,可现在呢?是靠圈地,买卖人口,买官卖官!

伯母,林业没想过有害人的心思,真的!可当看到灾区的惨状,看到灾区那些世家打手的嘴脸,那些用三碗米就换一亩地的黑心,林业真的想杀人!

可能伯母不知道,林业真的想云淡风轻不管不顾的活着,而且我也相信就凭现在的自己,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可伯母您知道吗?我的良心会痛的!

伯母,我不敢给你什么样的保证,但我可以告诉你,林业做任何事都会问心无愧,哪怕是杀人!

我也知道伯母这两年过的很清苦,心里没有信念的活着,生不如死!但伯母,我们换位思考,如果给你坐上现在皇后娘娘的位置,你难道就不希望您的子民辛苦和收获能平衡吗?

您在看看现在的大唐民众,换一身新衣,吃一餐饱饭都是奢侈,他们没有辛苦的劳作吗?不,他们很辛苦,可他们的钱和粮呢?国库可以跑老鼠,民众也是饿肚子,粮食究竟哪去了?您想过吗?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郑家一个最偏房的人,可能一顿饭就是普通劳苦大众一年的口粮!不是国家没钱,也不是民众懒惰,是被人给抢了,不但抢,还说那是自己应得的!看到冰块能挣钱,一出手就是五万担粮食,伯母,五万担啊!”

郑观音嘴唇颤抖的说道:“林郡公,别说了,伯母求你,别说了!”

看着颤颤巍巍的郑观音,林业扶着她,这时朱雀门城楼上传来一连串的响声“砰砰砰……啪的…”满天绚丽的烟花绽放开来!映照着郑观音满脸的泪花!

林业笑道:“伯母,这烟花也是小子研制出来的,怎么样?漂亮吧?”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郑观音:“擦擦,以前一直听闻,前太子妃,淑韵娉婷,韶姿婉娩,美的不可方物!今日却被小子说的梨花带雨的,这要是传出去,小子估计多数会横尸街头了!”

“噗”,一句话,把郑观音给逗的哭笑不得,“你这个坏小子,这张嘴啊,难怪我们长乐,刚刚吃饭时眼睛就像长在你身上一样!

今天是伯母冒昧了!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如果以后遇到了,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帮帮他们!伯母也在这里谢谢你了!”

林业点点头,笑着说道,“放心吧,伯母,林业心里有谱!”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伯母,每天待在长乐宫,闷吧?”

“习惯了,虽然清苦,却也自得其乐!”郑观音回道!

林业伸手打断了郑观音的话:“伯母,业儿想请你一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但这件事可能以后都回不了长乐宫了!”

郑观音一愣,看了看林业,问道,“你说说,我看看能不能答应!”

“我想在长安办一个女子学院,招收适龄女子免费入学,现在缺一个领导的人!我一个男的,不方便!我看您就很合适,您不需要现在就回绝我,想一想,再做决定!只要您答应,皇上皇后那里,我去说!”

郑观音闻言,看着林业,眼神里带着探寻,带着茫然,更带着震惊!他不只是说说而已,他一直都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