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黎宁抱着一大床被子走了进来后才发现屋子内的灯光被灭掉了,她压低了声音问:“濯池,你睡了吗?”
濯池没有说话,事实上他被刚才的胡思乱想快要弄哭了,现在说话一定会被听出来鼻音,说不准会被黎宁发现他这个没用的男人只会在晚上偷偷去哭,因此他踌躇了一下,抬手用指节敲了敲床头。
黎宁听到声音放下心来,她将带过来的被子铺在房间的小沙发上:“我觉得还是有人在你身边比较好,毕竟这个环境比较陌生,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及时发现。”
还好她身形比较娇小,睡在沙发上也不是很挤,她铺好枕头,又道:“你放心吧,我睡觉很老实的,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你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濯池现在很矛盾,他既想被黎宁陪着,又为这么多年第一次睡觉时房间里出现第二个人感到不安,可如黎宁所想的一样,他异常乖巧,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不过刚刚空荡荡的心又被填满了。
已至深夜,黎宁自从搬着被子过来之后就没有多话,道了句晚安就缩进被子里睡下了。
刚才的恐慌感好像是一场幻梦,不过濯池并没有因为黎宁的去而复返就睡下,不是因为他没有困意,事实上白天从医院回到这里耗费了他多半的精力,一但在舒适温暖的环境里产生睡意是不可避免的,可濯池虽然有些困倦,但还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原因无他,黎宁说的是假话,她睡觉一点也不老实,濯池经常听到她翻来覆去的声音,沙发又那么小,万一滚落下去一定会摔疼的。
于是因为担忧没有睡觉的小濯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借着月光盘腿坐在黎宁睡觉的小沙发面前看了她许久,直到腿有些发麻,他才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一下。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双手放到黎宁身下,腰部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短短几步的动作他却出了一身的汗,直到将黎宁放到房间的大床上,黎宁是个懂得怎么让自己舒服的,自己就滚到了床的中心,还在睡梦中为自己盖上了被子。
这时濯池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沿上,捂着自己汗湿的脸,喃喃道:“好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