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跌倒没什么的,我们磊落的站起来就好,不要朝泥沼深陷。
贺衍无力的捏着竹夹,挺立的脊背微微塌陷,良久后出声。
“待我向太傅问好,就说贺行也没事,榆丫头也不必担心,贺叔还走的下去。”
有些人还没有赎罪,他死了也不会瞑目。
他沉着眼眸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出声挽留。
“榆丫头何不留在黎州,黎州如今由你掌控,到底比盛京安全些。”
叶昭榆摇了摇头,“周伯惨死,黎州太守暴毙,还有许多人的消亡,我得去替他们讨回。”
为牺牲者立碑,让冤死骨瞑目,不能让时间将牺牲化为残碣,被风一带而过。
贺衍静静地看着她,缓声开口,“哪怕明知此去凶险,你还是要去?”
“是。”
叶昭榆朝他咧嘴一笑,眉间复现鲜活,魄力十足。
“先不管前路如何,我只知,不能手刃凶手,我这辈子寝食难安。”
贺衍轻叹一声,“也罢,照顾好自己,此去,并无谢归作陪,凡事都得自己思量。”
叶昭榆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笑了笑,抬手撩了一下散在身侧的青丝,语调轻快。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待在大漠就好,我会去找他的。”
那是大漠的鹰,无需沾染中原的雪。
中原的恩情已还完,就做那雪域高高在上的王,等中原事了,她便去找他。
贺衍知道,她不准备将任何中原以外的人拉入这趟浑水,西域君主待在西域便好。
此次,她要单刀赴会。
可很多事,从他们遇见的那天起,便已纠缠不清了。
不一会儿,有人撑伞从屋外走来,一身凉意裹着风雨袭来,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叶昭榆紧了紧衣袍,看了一眼窗外雨势,果真变小了,随后起身道别,随着那人离去。
贺衍看着撑着伞慢慢步入雨中的身影,周围水雾缭绕,朦胧成一幅水墨画轴,袖中的铜钱终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