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殿下,老夫愚钝,有一事不明。”
路苍澜微微一怔,重新回过身来,微笑道:
“大周的岐王已死,大人直呼路某名讳便可,但问无妨。”
“岂敢岂敢。”
那老臣姿态放的很低,恭敬的说道:
“路先生,老夫请问,您曾经贵为大周的岐王,一人之下,即便连不可一世的女帝也需得以礼相待。
“如今却沦落到我燕国,只能隐姓埋名,这骤然间的身份跌落,不知心中可有不甘?
“若有不甘......呵呵,那今后在面对国事之时,路先生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一定不感情用事,做出理性下的最佳决断呢?”
此话一出,朝臣哗然。
这话明里说的委婉,是在询问,可实际上不就是在质问吗?
质问路苍澜从岐王尊位骤然跌落成一名无名氏,心中会不会有些不甘?
若是心有不甘,那帮助燕国变强,到底是为了口中的燕国万民?
还是为了将来能借助燕国的力量去报复大周,报复女帝?
......
慕容世嬿忍不住眯起眼,袖袍下的玉手紧攥成拳。
她记得,这老东西好像是所谓的“保皇党”吧?
呵,还是这么讨人厌。
从以前开始,就极其反对自己摄政,觉得应该将权力交由相互制衡的辅政大臣手中,等到小司岚长大,再将权力归还。
毕竟他们认为。
若是将一国大权分配到辅臣手中,尚可相互制衡,谁也不能擅自废嗣,保社稷宗庙昌盛。
但若将权力集中到太后手中,那可就说不准了......
往前数,并非没有太后乱国的实例。
扶持外戚,把持朝政就先不提了。
更有甚者,为了将自己与情夫的孩子立为帝国新王,竟然甘愿与情夫合谋,杀掉自己的亲儿子??
连亲娘都尚且如此。
更何况整个燕国上下谁不知道,当今小皇帝并非自己亲生所出?
这些愚忠的“保皇党”们,自然得时刻提防着点......
哼,也不好好想想,自古以来,到底是太后乱政的案例多,还是辅臣窃国的可能更大?
自己出身草原,哪里来的外戚?
心仪之人不在身边,又凭什么甘愿与他人亲近产子?
以前提防自己。
如今提防苍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