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没本事也无妨,只需委曲求全,静待时机,听令而行,亦有可能等到血海深仇得报的那一天。
“可你现在两样都办不到。
“从你身上,我只看到了一位老将的自负,觉得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心高气傲,不愿被我这样看似年轻的后生随意指使,觉得我只会纸上谈兵,对吗?”
“哼,难道不是?”
拓跋熊恼羞成怒,低声咆哮。
路苍澜指间敲打着桌面,轻叹一声说道:
“也罢......
“今日前来贵府,本是念及你有杀子之仇,且训练玄甲军时间已久,宝刀虽老,犹有刃锋。
“可现在看来,一位自以为是的将军,绝不是玄甲军所需要的。
“毕竟,一将无能,累及三军啊......”
路苍澜锋芒毕露的话语就像是一根针一样,不断的刺扎在这位老将军的心中。
让他忍不住抬头,怒目喝道:
“那你呢?你又有什么法子能证明是老夫看走了眼?”
路苍澜耸了耸肩,随意的说道:
“没法子,而且我也不想去证明什么。
“头顶杀子之仇的又不是我,我就是死了,好歹也能合上眼睛,但你不行。”
“你他妈......”
一向好脾气的拓跋熊忍不住就要爆粗口。
但路苍澜却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喝道:
“我能来找你,本就是抱着和则两利的打算,但你似乎误会了,以为我非你不可?
“那就且看看,到底咱俩谁更需要谁?
“没了你这一营指挥的将军,我还可以从燕境范围内再提拔一位。
“但你没了玄甲军,后半生还有机会能报这杀子之仇吗?”
拓跋熊哑口无言。
是啊。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燕国未来军政的大方向,必定是以玄甲军为主。
如果自己这时候退了,无疑就是主动宣布离开军政权力中枢,那自己后半生还能有机会再报仇吗?
答案似乎是不言而喻的......
拓跋熊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眼底深处涌现出的是不甘心。
难、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向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年纪还小的年轻人低头吗?
不答应他,此生报仇无望。
可答应他,虽能博得一线希望,但这样一来,自己身为三朝老将的面子往哪儿放?
拓跋熊很是纠结。
而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是让路苍澜决定最后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