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到如今……
容寒川有几分动摇。
或许今日不是很好的婚期,明璃是众矢之的,他不能再将她推出去。
他可以收留她几日,也算是老师对于一个学生的关照。
容寒川说服了自己,他领着明璃走向一侧的厢房。
容寒川找了另外一身干净的兔毛斗篷披上明璃的肩膀,毛茸茸的兜帽边沿,压住了她乌黑绞缠的发,供她御寒。
明璃坐在门槛上,一双杏眼灵动,一瞬不瞬注视着忙里忙外的容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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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容寒川为她整理被褥,拿扫帚打扫地面上覆满的灰尘,他还进灶房烧水,供明璃清洗身上的血迹脏污。
容寒川一头柔润的黑发没有用木簪与布巾高高束起,他的长发绞缠于宽阔的左肩上,仅仅用一根发带束缚,缠得很紧。脸上透出一股浅显的苍白,鬓角沁满细细密密的汗……
明璃似乎觉察出容寒川的不对劲,她小声问:“老师,你怎么一脸病容?你生病了吗?”
容寒川想要开口,却不由咳嗽了一声。他咳得眼尾潮红,摆了摆手:“我无事,圣女不必忧心。”
明璃咬了咬牙,还是夺回容寒川手里兑好热水的木盆。
“老师要是身体不适就快点躺着歇息吧!我也是能自己洗漱的,不要总是想着照顾我。”
明璃很坚持,容寒川拗不过她,只能作罢。
他松开手,脚步却因发着高热有些虚浮,不慎跌坐在地。
明璃眼见着容寒川要摔,松开脸盆,急急伸出手。幸好有明璃的牵扯,容寒川不过是倒在了她的身上。
独属于男子的清苦药味扑面而来,容寒川的脖颈全是滚烫的汗水,明璃抬手一摸,被他的体温吓得惊呼。
“老师、老师,你好像病得很重。”
容寒川意识有些模糊,明璃没办法,只能撑着他的身体,咬牙掮着他往房间带。
容寒川躺在床上,明璃为他掖好薄被。
桌上,一碗药汤早已放凉。
明璃想到,容寒川明明重病应该喝药,却因她来了家中,忙里忙外为她操劳,药都喝不上一口。
明璃莫名觉得心头酸涩,她端起药汤,靠近容寒川。
“老师,张嘴。”
容寒川病糊涂了,他昏昏欲睡,一睁眼,看到梦中见过的那张娇俏的脸,一时无言。
他的头脑混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老实地张嘴,由明璃一口接一口喂药。
明璃没想到容寒川会这样乖,她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明璃凝望着容寒川微抿的唇,忽然生出了一点怜惜、一点冲动,她想到今日遇难,为何会义无反顾逃到容家的原因。
明璃悄悄地问:“老师,你清醒着吗?”
容寒川喝了药,唇齿间仍泛着苦味,他能听懂明璃的话,可是迟迟做不出什么反应。
直到明璃俯身,在他的唇角印下凉凉的一吻。
浅尝辄止的触碰,明璃很快躲羞离开房间,唯有容寒川怔怔地平躺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如同掩入雪地,浑身冰冷,四肢百骸都冒起凉气。
他没有拒绝明璃,任她唐突。
他好像做了一件很坏的事。
明璃身为月亮,是不是为他坠下来了。
容寒川羞愧不已。
他不知该如何捧住这一轮月亮。
-
容寒川的病好得很快,一两日后,他便能下地了。
为了保护明璃不被外人发现,容寒川给柳叶写了一封信,让他在乡下多待两个月,过完年关再回来,他暂时不需要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