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月睡醒了。
她刚刚睁眼,便看到倚靠在床架休息的容山隐。
清秀的郎君沉沉闭眼,不知在烦忧什么事,眉心微微蹙起,唇瓣轻抿,乌黑浓密的墨发倾泻双肩,仪态风流蕴藉。他不愧是典雅的士林文人,就连仓促入睡的样貌都这般鹤骨松姿。
温月一动,容山隐便醒了。
他低头,细细看她。似乎意识到温月没有哪里不适,容山隐放下心来。
“肚子还疼吗?”
温月感受了一下小腹,摇摇头。
“那就好。”容山隐松一口气。
温月:“山君……守了我一夜?”
容山隐:“不过是怕你夜里难受要叫人,又无亲眷在身边。”
他在关心她,可温月还是满心不适。
毕竟从前她遇到那么多苦难,也没见容山隐回头看她一眼。
如今倒假惺惺……
温月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因为她武艺高强,她还有保护圣珠公主出塞的任务在身,容山隐对待盟友一贯是温和的,才会无微不至照顾她。
这样一想,温月便清醒了。
的确,她的兄长唯利是图,她不能再一次变成容易上当的笨蛋,那么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的蠢脑子。
他们两人明日就要分道扬镳。
温月带着容山隐上街买了许多物资。
她还是会习惯性关照兄长,买馕饼都会多添一份给他。甚至买一些甜口的葡萄干、枣干,她也会多包一份,塞到容山隐的包袱里。
温月说服自己,她只是为了报答昨晚容山隐守夜喂药的恩情。
准备好了路上要用的行囊,温月又去喂了好几次芝麻。
上次赶路,芝麻跑伤了,温月愧疚地递给它许多上等的马草和草饼,作为补偿。
明日起,又是漫漫长旅,健马必须要养精蓄锐。
和芝麻说完话,整理好包袱。
温月在布袋的角落,看到那一只玉兰花的银簪,这是容山隐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