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恨不得把苗刀丢容山隐怀里,恳求他:杀了我吧,投胎下一世的我,可能达到目标会更快一点。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温月为了留在容府,只能硬着头皮,说一句:“没问题。”
容山隐也笑,笑得温润如玉:“如此,甚好呢。”
一个时辰后,书房,灯火通明。
黄梨木书案上,温月放下笔,坐立难安。
她已按照容山隐的吩咐,写了几个大字,但容山隐只瞥了一眼,便脸色发黑,闭目不语,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不忍直视。
再过了一刻钟,他又亲自取了封尘许久的戒尺出来。
清俊的郎君,手持戒尺,面色铁青,咬牙道:“你再写一次,饥肠辘辘的‘辘’字怎么写?”
温月战战兢兢描了几笔:“路嘛,不对么?饥肠路路不就是饿了一路的意思?没毛病啊。”
容山隐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他拧了下眉心,神色十分疲乏。
容山隐真的不知,自从他离开十八堂以后,温月还有没有拿起过毛笔,读书练字。
他本对缺失温月童年岁月一事有所亏欠……直到这一手狗爬的字出来,一团无名火直窜脑门,火烧火燎。
容山隐实在忍无可忍,问:“阿月妹妹有多久……没有练字了?”
温月又不傻,她也知道自己除了武功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巧,她陪笑:“如果我说,我失忆了,把看过的书、练过的字都忘了,表哥会生气吗?”
容山隐深吸一口气:“不气。想来也是如此,总不可能是阿月表妹一如既往蠢笨,书法毫无长进吧?”
温月沉默,内心道:如果不是知道你认不出我,不然我真的以为你千里迢迢许我入门,就是为了私底下羞辱,以泄你心头之恨的。
温月做小伏低,难过:“你骂我。”
“子不教,父之过……而长兄如父。”
“你想当我爹?差辈了这不是!”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想教导你学识?”容山隐淡定。
温月哈哈两声笑:“表哥,你还挺好为人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