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再回来些，头痛欲裂，眼前都仿佛有重影，几个人影重叠在一起，车子又晃过去晃过来的，他脑袋在车板上压的时间长了，承受着车子底盘的颠簸和震动，伴随绞痛，摇的昏昏沉沉，全身都好像散架了。

有人撩开帘子，看了车里一眼。

张顺就解释，“这是我家媳妇带着娃儿，还有我徒弟。”

“嗯！手上怎么有血？”

“我们是杀猪的，早上帮东家宰了一头猪，我徒弟都累的睡下了，连身上的血都还没洗。”

盘问之人又嗯了声，再问，“叫醒了起来说句话，进城要登记。”

张顺连忙道：“我徒弟这里有些不灵活，从小就是个哑巴，我给人杀猪要个帮手，见他有些力气，便收养了，给我打打下手，要登记的话，我登就是了。”

“嗯！那你妻儿也一起登了。”

盘问的人放下帘子，声音也走开。

“从哪里过来？”

“乌龙镇子里。”

“乌龙镇那边这段时间过来的人真多，都是一家人一起来，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没有没有，就是风雪太大，买卖的生意不好做了，就想着回家一些时候，等明年雪化了再回去。”

“嗯！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张顺，我妻……”

声音离的不远，张顺一个个登记车上人信息。

顾振终于能强撑着抬起头，便看见一大两小缩在一角，惊恐的看着他。

顾振声如蚊讷，有气无力问李茹，“外面这么多人，你怎么不带着孩子跑，他一个人，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李茹吓的身体更往后面缩，连忙摇头。

“我们绝对不会跑，你放心，绝对不会。”

顾振头又靠回去，碰到后脑伤处，疼的咝一口冷气。

“我脑袋上，你帮我缠一下。”

把头歪走一边不让后脑落地，却见妇人依然抱着小孩不敢靠近自己，知道她们把自己当成了同伙。

于是他故意的骂了一声，“他妈的，还不赶快过来给老子包扎。”

妇人颤抖着，终于拿起一块布胡乱缠在他头上，顾振把没受伤那只手伸在脑袋下方垫着，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