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卖田,恐怕连冬天都熬不过去。”张宣点了点头。
“一亩水田,五两银子。你卖吗?”张财问道。
“怎么才五两银子?去年还十两的。”张宣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田能安身立命,而且是能传家的本钱。
十两银子卖了,张宣都是心痛如刀。更何况是五两银子?
张宣的气息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脸色涨红,双拳紧握,瞪了一眼张敏学家的管家,然后低声问道:“都是同宗,他怎么敢这么压价?”
张财叹了一口气,说道:“倒不是他刻意压价。而是现在田价就值五两银子。”
“买卖,买卖。有卖才有买。今年干旱严重,卖田的人太多了。”
“再说。现在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要是流民暴起,山贼横行。田就没用了。银子与粮食才有用。”
说到这里,张财长叹了一声,抱着脑袋坐下,满脸痛苦,不再说话。
这就是资本雄厚啊。
地主家可以抗过山一样高的海啸。
小农民一个小浪打过来,就完蛋了。
卖?还是不卖?
张宣也呆住了,跟着张财一起坐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额头上的皱纹暴增。
看着仿佛三十岁了。
张敏学家。
张敏学派遣管家出来赔笑脸,给村民们道歉。
不是我压价啊。
这是行价。
我没有对不起乡亲,对不起族人。
但在家中,张敏学很得意。
书房内。秀才相公张敏学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长子张承宗站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
张敏学说道:“儿子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虽然干旱也使我们损失很多。”
“但我们扛得住,外边那些人扛不住。”
“我们五两银子吃了他们的田,明年只要丰收太平。田价就能回到十两银子。”
“卖,我们赚一倍。”
“不卖。就留着自己种,年年有出产。”
“无论干旱不干旱,我们都不吃亏。”
“是。”张承宗看着父亲,脸上露出笑容,弯腰行礼道。
就在这时。
一个家奴从外闯了进来,神色惊恐,气喘吁吁道:“老爷,少爷。赵明允来了。”
张敏学的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两家可是世仇。
他来干什么?莫非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