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赶愣了愣,忽然叹息道:“初听太守之名,只是因为文章,还道只是一名士,后因种种事,知道你之谋略,太守来幽,我亦多有警惕,更曾几次提醒大将军,但如今看来,还是小瞧了你,本以为你总有机会,也得三五年才有气象,这段时间,足够大将军将你收拢,或者拿捏、驱逐,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年时间不到,你就借助北地乱局,有此根基,可笑的是,这乱局,还是大将军谋划所致,我等皆以为隐患在北,未料隐患其实在侧。”
话至此处,他忽然摇摇头,道:“战时未及斩我,而今我却落入将军之手,想来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一个软禁吧?”
“先生放心,地方定会让你满意,只是代郡不必蓟县,毕竟人口少,地方贫瘠,可能先生会住不惯,但最多忍上两年,条件就会有变。”
王赶初听之下,尚不觉得如何,但品味之后,却是悚然一惊,旋即凝视陈止,追问道:“此话何解?”
陈止笑而不答,跟着就道:“先生一路劳顿辛苦,这就去歇息吧,以后若有所需,只需要告诉左右之人,自可有人照顾。”
王赶一听,心神动摇,呐呐之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问道:“不知太守可会将在下的消息,通报给大将军?”
陈止很干脆的回答道:“既然捉拿,自是要与大将军通信的,只是还有些事要搞清楚,因而要将先生留下来,先要问个清楚。”
王赶则道:“要将在下软禁,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必得大将军反复逼问,到时候不需要做什么,代郡与大将军之间的关系,就会日趋紧张,莫非太守有信心在这期间完成是什么大事?”
“王先生就不用再刻意的试探我了,还是先去歇息吧。”
随着这句话落下,王赶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带了下去,而姜喜还待在原来的地方。
陈止看着他,笑道:“你这次连立功劳,我若不是重赏,就连我自己这关都说不过去啊。”
姜喜赶忙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太守让我等从军,衣食不愁,每日还有大肉可吃,又有军饷能拿,让我家人衣食无忧,恩同再造,此恩此情,便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哪里敢要什么赏赐!”
陈止饶有兴趣的看着姜喜,忽然问道:“这段话是谁教你说的?”
姜喜顿时手足无措,露出了一丝惶恐,他连连摆手,脸憋得通红,最后才小声说道:“是小人的同乡,他知道小人的事后,特地过来嘱咐我,让我……让我背下这段话,小人、小人有罪!有罪!”
说到后来,他已经直接跪倒在地,连说有罪。
“无妨,这事怎么能说是有罪,若是你这样得体的回答,都是有罪的话,那满朝文武岂不是都要下大牢了?”陈止摆摆手,“你放心,这事根本不算什么,起来吧。”
他见姜喜还满脸迟疑,干脆就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
那姜喜最近在兵营中操练、打熬,将原本的庄稼汉力气,都逐步引导出来,一身子力气着实不小,否则也不能脱颖而出,屡屡立功,但偏偏就挡不住陈止这一扶,不由暗暗咂舌,立刻就知道,自家的这位太守,恐怕身手也不一般。
陈止回转座位,随后就道:“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你那个同乡,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把当时的情景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