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今天……就是今天了,香炉寨就要在今天陨落了,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妈妈此行以死相逼,不让我过来了。”
想必,也是算出了银辉也要命丧于此。
但这里还有银辉的好朋友雪吉,她怎么可能逃跑?
张浩从远处办起了棺材盖子,盖住了棺椁,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说了,告诉我圣女身陨的地方,我或许可以找到办法。”
【走山游记图录】上曾经记载过类似的情况,讲的是一个女孩被父母遗弃后,随着水流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从那以后,村子每年的收成都很好,村民们把女孩当做天降祥瑞。
可是有一天,百年难得一遇地旱灾席卷了整个中原,村民们都认为是女孩透支了气运,便把她绑在寸头的柱子上活活晒死了。
从那之后,每一个从村子里面走出去的人都灰死于非命,无一例外。
久而久之,村民们自己把自己缝在了无形的结界之中,不与外界通婚,不予外界贸易,自给自足,直到百年之后,人丁稀少,整个村子的人都死绝了,连一根草都没有留下。
很久很久之后,徐老爷子来到了那个村子,找到了少女被晒死的地方,做了法,之后村子就恢复了正常,花草树木都活了过来。
但具体做了什么,书中没有说明,毕竟和赶山的事情不相干,提一句已经不错了。
张浩觉得书中的例子,和眼下这个非常相似。
若是自己也可以找到那个地方,做些什么的话,或许可以解了眼下的危机。
都是在极短的绝望和恨意中死去的,圣女和少女或许会有共通之处。
“我不是这个寨子里的人,只是大巫师将我的命运和这个村子绑到了一起而已,如果你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改变寨子的话,还是要经过村民们的痛意,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银辉最后重复的两句话,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或许这句话,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也一遍遍的说过,只可惜没有什么用。
如今,她自然也不会相信这个奇怪的外来者会改变一切。
“好。”
张浩一口答应了。
“要经过他们的同意是吗?”
张浩回头,看着寨子里的一栋栋房子都紧闭着门户。
他们可能正在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也有可能已经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之中。
但张浩知道,绝对不能任由事情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恐惧,你们可以不用出来,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允许我上山去寻找圣女身陨之地,或许咱们都还有一线生机。”
没人说话,村子里面连风都没有,此刻更是觉得这里寂静得可怕,空气都凝滞着。
张浩继续说:“毁了仪式的又不是我,我现在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我想要查清楚真相,只要有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人同意也可以,我都可以尽力为你们博得一线生机。”
依旧没人说话。
或者说,没人敢说。
刚刚接触到绝望的人,或许会在希望到来之时,拼尽全力得捕捉。
但对于像香炉寨这样的地方来说,他们已经笼罩在绝望之中三百年了,他们对希望已经免疫了。
他们最想要的,其实就是一成不变的诅咒,最好能永远持续下去,至少还有或者的机会。
即便往好处想,与世隔绝的几百年的村庄,侥幸脱离了诅咒,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他们……甚至没有户口本,是这个世界的“黑户”。
就在这时,祭坛之上传来了微乎其微的一句话。
“在山里,去吧……”
张浩猛地回头,发现是雪吉。
那张符咒还贴在她的身上,按理来说,她不应该醒的这么快。
那个东西不光是会让她平复下来,更会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煞气。
符咒这么快就失去了作用,并不是因为她平复下来了,而是因为她体内的煞气连自己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雪吉艰难地伸手,撕下身上的符咒的那一刻,她的行动也变得更加自如了。
“圣女身陨的位置,就在后面的神山上。”
雪吉指着远处的山说:“但我从未上过那座山,每次当我想要靠近的时候,都会头痛欲裂。”
银辉扶助雪吉,让她坐到了旁边的台阶上后,太对张浩解释说:“不光是她,这个寨子里的任何人都无法上山,即便是告诉你,也没有用,难道你就可以上山吗?”
张浩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朝着山口走过去。
那是一条漆黑的小路,道路两侧是浓密的树木灌丛,几块砖延伸到里面就看不见踪迹了,似乎在暗示着里面有些了不得的东西。
光是远远看着,张浩就能感受到从中释放出来的强大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