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四句话落下，庞大的赤虬身上鳞甲下意识收缩，身子甚至于往后游动，龙吟响起，复又变成人声，沉闷如同雷鸣，尽管是在竭力遏制，仍然能够感觉得到隐隐压抑不住的恐惧：

“是，是你？！”

“主尊，他就是那日我所见到的人……”

女子视线静静注视着赵离，道：“两仪太极任搜求？”

“好大的口气。”

她反手收起了那剩下二十九滴凶兽精血，似乎打消了怀疑，平淡道：

“不必再逸散气息了，我已感觉到你的本命神通之气，化分五行，却能够轻易吞下了先天之气，有克制天下万物的气机，若你全盛之时，应该是以五行合一，衍化先天混沌之气的神通，不错，确实是先天大道。”

“虽然如此，却也只是有资格参悟两仪混沌之道罢了，任搜求？”

“口气当真大的令人厌恶。”

“若非是你们这些自傲之辈，当年或者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赵离心中提着的心放松下来，脸色不变，平淡道：

“人心莫测，彼此之间的冲突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就算是没有你所谓的引火索，最终那一战还是会爆发，不过是早是迟罢了，早一点或者还是比较好的结果。”

女子沉默了下，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愿意再提。”

“我当年在昆山之北，丹穴山之南而战，不曾见过你。”

“但是你现在毫无修为在身，身体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人族，我猜测你就算没有在当年百族之战中身陨，也必然受创巨大，自身血脉受到污染，无法滴血重生，伤势上的时间被凝固在了受伤的时候，无法痊愈。”

“只能够舍弃身体，以魂魄寄居于人类，重新修炼。”

“你此刻的身体毫无修为，恐怕也是刚刚从沉眠中苏醒吧。连魂魄中的先天混沌之气都已经消散一空，需要从外界吸取先天五行气息，重新汇聚为那一点混沌气。”

赵离心中安稳下来，知道自己摆脱了死劫。

也辛亏五色神光是妖族的先天本命神通，气息做不了假，否则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此刻才停下暗中憋死力气运转五色神光的动作，感觉因为太用力，魂魄都有些刺痛。

可他都已经这样了，在对方眼里，也只不过是‘逸散’的水准。

红衣女子声音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样，你在这人间倒也方便些。”

“朱厌他们，我要带走。”

赵离神色一变，正要开口，听到那女子语气平淡柔和，道：

“他们此刻仍旧是大凶之躯，又没有了过去的修为，在各族人眼中，不过是可以行走的天才地宝，消息走漏之后，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被各家各派划分，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之后，或者作为护山的奴仆，或者作为代步坐骑，或者直接被杀，凝聚精血神魂，被吞服以修炼神通，提高修为，朱厌是大凶之兽，恐怕会被人族高手抹去神智，在身上种满禁制法咒，作为战争兵器使用罢。”

“这里不适合他们。”

“还是说以你现在的修为，仍旧能够在这人间护住他们？”

女子平视赵离，语气上已经将赵离放在和自己相同的地位上。

如同询问，声音平淡，句句却如同利剑。

是的，他护不住。

赵离想到了先前那九黎酆都的鬼将说出的话，想要反驳，理智却告诉他他完全没有办法在外面护住齐天他们，并非是他愚蠢，或者不愿意，而是单纯的实力不足。

他只是个小小的气脉境修士。

在外界，就连方良玉都能够打败他。

九黎的九头凤法相出现的瞬间，他就会被压得魂飞魄散。

秘境世界当中震荡越发剧烈起来。

突然远处一道剑光浮现，有白须老人踏足长剑破空而来，抚掌长笑，双目明亮，仿佛蕴含两柄长剑，道：

“四灵血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