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痛痛都被她吹走啦。
这项业务朝朝她很熟。
裴屿深低头望着傻呆呆呼气的小团子,想要扯唇讥讽一笑,却怎么也扬不起来,在一次次呼气声中,少年压抑颤栗的躯体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腿分明感知不到风,但又好像真的吹去了些苦痛。
朝朝眯起眼睛懒洋洋地吹着气,那绵绵不断的呼呼声硬是给她吹困了,上下眼皮子打架。困得来回摇摆的小团子最后往前一倒,抱着裴屿深的小腿闭上了眼。
突如其来的依偎让裴屿深一怔,黑瞳闪烁着恍惚的眸光,他的手指痉挛了一下,而后慢慢抬起,像是飞蛾总是会难以自抑地被光火吸引,他的手掌小心地放在了朝朝的脑袋上。
小团子柔软的发丝儿蹭过他的掌心,恍然间他觉得自己在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感觉头上有点痒痒的,朝朝缓慢地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吹着吹着睡着了。
裴屿深装作无事发生地立刻移开了手。
“屿深哥哥应该不痛了吧……”
有点不好意思的朝朝挠了挠头,坐直身体后发现少年白皙孱弱的小腿印着淡粉色的压痕,“……”
朝朝努力用她的浆糊脑子思考,这是她干的吗?她明明是来帮屿深哥哥的……呀?
“红了一点点……会疼吗?”
有点子心虚的朝朝看向小哥哥,就这样撞进了少年垂落而下的黑眸。
裴屿深只对视一秒就败下阵来,仓促地移开了视线,他抿着唇说:“……没有感觉。”
地上的小团子传来长长的一声“噢”。
裴屿深顿了顿,说完他就后悔了刚才的回答,指尖一点点摩挲着扶手上凹凸的表层,几番挣扎之下,终是没忍住转过眸子,去窥探她的表情。
视线在惺忪茫然的朝朝停了三秒,他别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你会嫌弃吗?”
少年突然没有缘由的发问让朝朝本就不清醒的脑子雪上加霜,她似乎思考了许久,最后诚恳求教:“嫌弃什么啊……”
裴屿深喉结滚动,逼迫自己转过头来直视着她,他唇角扯出一抹晃眼的笑,说出来的话却直截戳破了那美好的表象。
“因为我是个残废,可能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