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回去便要编一戏曲,让人知道此人嘴脸!”
……
却说寨中群情激奋,一个个笑着、叫着,都是一派豪放作风,而那堂中气氛也逐渐松弛,就等着邱言出丑。
未料,邱言面色不变,而是继续道:“朝廷衙门诸多,便是一府之地,也有诸多分别,先不说你口中贪官是否属实,本官且问你,可知那惠民药局?此局本立于国都,后遍行天下,官给钞本,月营子钱,以备药物,仍择良医主之,以疗贫民,乃是朝廷用于医治百姓病症,抑止瘟疫扩散,但你的兵马攻破两成,劫掠衙门富户,连带着药局也被击破,此事你可曾知?”
“这……”大当家张口结舌,他没有想到邱言话锋一转,又将这事情重新扯到了瘟疫上面,可是所言之事,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无论此人眼界多宽,长于谋划,但到底不能对朝廷的各个官府衙门职能尽知,不要说他,就算是朝中诸公、诸多大臣,也不可能通通知晓,因为但凡有政,皆发文书于下,自有各司各执其职,不必事必躬亲。
因而邱言说起这个惠民药局,大当家岂能知晓,在他心中,官府衙门就是一个整体,衙门具体要干什么,根本不在考量之中。
不过,一听这药局职能,大当家就知不妙,知道自己算漏了一点,更没有料到邱言对朝廷部委竟是了如指掌到如此地步,这念头一动,就知道不能放任此言下去,正要开口分说,但邱言又岂能给他机会?
论口才、辩才,邱言自然不会畏惧他人。
“你口中替天行道,如今叫上几位染病之民,做出为民请命的模样,在本官看来,不过装腔作势,试问,瘟疫遍地,你可有良策根绝?若只会逞口舌之快,那是说也不必说了,你可知沧州临海,那沧州城的惠民药局乃是一处中转,海运之药材、器材来此,都暂存于沧州府库,可你们这贼军进军,不分青红皂白,将那药库劫掠不说,更是一把火烧了!如此一来,河北道诸多府库,尽数因此而少药!”
起初之时,邱言之言尚显平静,但说到最后一句,却陡然间提高了音量,猛然提问,更是直指堂中众人之心,让他们心头震颤,都知不妙!
“药医不死病,若无药材,便是那回春妙手,又能有多少作为?药材被你等劫掠,药库被你们放火烧毁,多少人因此不得救治,又有多少家庭不得不生死离别!这是多大的罪孽!你们以为拉来五人,装腔作势的掉几滴眼泪,就能弥补这罪孽?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这番话,邱言厉声说出,不光堂中之人被他镇住,便是那寨中观望的江湖之众,也是呼吸急促,尽数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