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概莫能焉。
“前人有前人的使命,后人有后人的造化,过多推崇先人留下的法度,又或将所有责任都推诿给古人,都是片面的,若事事都被古人、先人做好,那今人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先人只要将所属时代该做的事做好,便就足够了。”
邱言所施行的兵制,以军屯开始,被很多人看成是妥协,是向兵家认输了,如此一来,自使得兵家重新接纳了邱言,成了他的助力,打压其他势力。
这在兵家看来,是消灭竞争者,独享利益。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在剑南军方开始消化胜利果实的时候,邱言又出台了进一步的详细制章,涉及军屯成员的划分、戍守与屯田的兵卒比例、军士屯田的份额、屯田的来源、屯田工具和耕牛的管控,对屯田征收税粮的标准,以及在得到疆土时,该如何组织屯田团体,怎么分布在边疆。
这些条例一出,沉浸在喜悦中的剑南将领们,好似一盆冷水浇在头上,猛然惊醒,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这才意识到,朝廷明了屯田之法,虽然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屯田了,可规矩一砸下来,很多原本能独吞、独享的利益,要被生生夺去!
这还不算,借助划分、分配、收税等方面,邱言的手,赫然伸到了剑南军方的七寸之处!
说到底,军伍的根本还在钱粮,养军、安心都在其中,分明是温水煮蛙的局面。
只是,这时醒悟,已经有些晚了,他们助邱言打压世家,又顺着邱言的意思,在军中宣传,使得很多底层的兵卒欢欣鼓舞,细则一出,条例都是保障底层兵卒利益的,这个时候就算反对,也会生出祸患。
更何况,好巧不巧的,沼人中的灶沼又在这时调兵遣将,有北上剑南的迹象,其首领葛洛兰派了使者过来,说是讨要官职。
面对这般局势,为将已经到手的利益巩固,剑南道的诸多将领,不得不与邱言继续合作,抵御沼人的进攻。
原本,对他们来说,沼人占城就是耻辱,但有邱言顶缸,如今邱言将军屯拿出来,很多地方位于边疆交界,放任沼人施为,就是与自己过不去了。
就这样,借助沼人的压力,邱言稳住了军方,随后以军屯为突破口,慢慢推行一整套兵制变迁,乍一看是和军屯人员、组织有关,可延伸出来,就牵扯众多了,并和镇压沼人隐隐相连,使得兵家将领有苦难言。
另一边,又有更多沼人汇聚过来,不只灶沼,更有佛沼与沼人本部插手,发出通牒,逼得几位节度使齐聚邱言府上,希望能讨得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