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借着张老爷身死的机会,逼走了张振,成了张家之主,但很快家道中落,众叛亲离,只有妻子和儿子不离不弃,与他一起,而后操劳半生,只为维持生计,晚年妻子离去,幸而有子孙孝敬,最后含笑而逝。
好不容易才从梦境中回过神来,恰巧这时暖意蔓延过来,温暖四肢,渗入心田,让张宇想起了幼年时,父亲与兄弟的一些事情,竟是不知不觉留下泪来。
边上,张振被暖意笼罩,心神恍惚,亦回想起慈母严父,心有感慨。
就是那些仆从、护卫同样陷入追忆,眼神迷离。
暖意蔓延,而那源头,却是张府正堂。
正堂门前,被人搀扶着的老人面色复杂,他眼中闪烁着追忆之色,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上的那股威严气息略有减弱。
正堂里面,邱言挥毫泼墨,腾腾热息自纸上喷涌而出,充斥整间厅堂,并向外辐射。
旁边,祁九联瞪大了眼睛,随着纸上的字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他的面色越发苍白。
“不可能!不可能!字怎么会生出气血?字只是墨迹凝结而成,没有筋骨皮肉,更无七魄,最多凝结出书写者的意境,化为神韵,投射到他人心中!”
这位少年书圣喃喃自语,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他的话被邱言听在耳中,后者摇摇头,整个人气势攀升,散发出道道意念,波及祁九联。
邱言身不动,但意念中却传出几句话来——
“字生于墨,墨生于水,水者字之血也。”
“以手握笔,以劲行笔,笔下方圆,辗转活络,不失字形,可谓字之骨。”
“笔锋纵横,断处藏之,连处度之,方为字之筋也。”
“笔豪行走,疏平处按满,密险处提飞,按则肥,提则瘦,此为字之肉。”
“筋骨肉血俱全,笔者以己念构筑神韵,堪称魂魄,为何不能生出气血?”
感受着意念中的话语,祁九联面色大变,脸上血色尽褪:“不可能!前人着作、今世大家,从未有人提过、说过这般话语,未见记载,乃是谬论!”
说到后来,他的眼神明暗不定,声音越来越小,显是被这段话触动了内心,发觉了里面蕴含的道理。
只是,很快祁九联又反应过来:“不对,你写的这些字,里面已经有了神韵,与之前我看到的那几张截然不同,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再无半点傲气。
不过,邱言对此并不理会,只在默默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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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步,那幕后之人应该要出手了……”
另一方面,祁九联的这番作态、话语,落在门外诸人的眼中,却让这些人错愕、惊讶,进而若有所思。
周围暖意奔涌,伴随着暖意的扩张,使得这座占地不小的高院中,充满了一种奇异温情。
地上,本来遍布了阴冷的污秽气息,现在被这股温情一冲,竟是行将消散!
………………
“唔!”
地下深处,飘渺意念与浑浊意念同时闷哼一声,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是谁在施法?竟要把利欲秽气给破去了!”
惊讶中,两道意念的注意力迅速向上,渗出地面,将整个张府笼罩,而后发现了正堂中的变化!
“这人是谁?写出来字,比先前那少年还要惊人,居然能爆发出阳刚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