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心头的愤懑无以复加,又无可奈何。
至少……
他挽回了一条性命?
古池感觉江秋皙努动朱唇,像是与唐糖说了些什么。
旋即便见唐糖的神情愈发不定,青白交替之间,已是显上了一抹愠色。
古池心道不妙。
江秋皙的眸光则再度移向他,便又要再出一剑。
唐糖却立起一座阵盘,为他拦下那冲撞而来的剑气。
她的剑阵,自是无法完全阻挡江秋皙的一剑,却也为古池争得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古池见状,打消了认命的心思,急忙躲闪,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可这一剑终究太过刚猛,即使险象环生,也近乎斩断了他的臂膀,一条狰狞的剑痕在他肩头触目惊心,绽开的血肉迟迟无法愈合。
而那剑气的余波横穿群山一角,撕裂了山脚平整的土地。
犹如地陷的轰隆声中,却见那群山之间已然生出一条好似万丈深渊的地堑。
古池不敢想象,这一剑若是尽数斩在寿元无几的自己身上,会是怎样一番田地——
一时他想要动用灵气使之愈合,却感到自己肩头的灵气好似静止一般凝固,那伤口没有再度绽开的迹象,亦无随灵气愈合的打算。
就好像肩头周遭的灵气,都随时间一同静止似的。
但这诡谲的观感只有一瞬,那伤口紧接着便开始向内里愈合。
于是他向唐糖投去感激的目光,却见唐糖仍在与江秋皙谈论什么。
细看那江秋皙努动的嘴唇,他隐隐瞧出一句问语:
“你可想好了。”
唐糖则默不作声,以冷漠示人。
“那就随你的便。”
江秋皙又道,再度回头向古池看去,却并未停留太久目光。
旋即,便见她已收剑入鞘,飘然离去。
古池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这便算是……活下来了?
他虽到头来也不知这一切的起因,但终究为江秋皙的离开而庆幸。
于是便连忙向为自己挡剑的唐糖作揖拜谢:
“多谢唐道友相助,为老夫挡下这那疯——你师妹的一剑,老夫在此感激不尽。”
唐糖以礼回之。
眸光却在那条遗留的地堑不断打量,若有所思。
……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