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呼依旧不断,两人这近乎一边倒的奇葩战斗还在继续,不少围观的人都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终于,接近中午了,习武场的子弟们陆陆续续离开,柳舒夜和陆吾的“战斗”也终于结束了。
陆吾整个人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嘴里也破了几处,有丝丝血液从嘴角渗出。
柳舒夜也满身是汗,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贴在身上,但柳舒夜毫不在意,只嘴角含笑,看着地上的陆吾。
“舒服了?”
陆吾闻言,瞥了瞥嘴唇:“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这么躺在我面前!”
“哈哈,倒是有趣。”柳舒夜轻笑了几声,“那以后,每天早晨都要如此。”
陆吾脸色变了变,痛的嘶哑咧嘴:“别别别,大少爷算我服了你了。”
但他皱着眉头又想了想,随后略显无奈的说道:“两天一次。”
看着陆吾无奈的表情,柳舒夜笑骂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吾知道柳舒夜肯定也是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又是疼的呲牙咧嘴。
“去吃饭吧。”柳舒夜伸出手臂,将陆吾从地上拉起。
陆吾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六腑越发凝实,喜上眉梢。
二人各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返回兰馨居。
午饭也是一样的简朴,但终究也算是炒了几道菜,见了油水。
午饭用完,下午柳舒夜要去学堂听学,陆吾随行。
学堂在小镇西侧,也是一方小庭院,三进三出,前庭是学堂,后面则是先生的书房和居所。
不出半个时辰,柳舒夜与陆吾就已经走到了学堂门口。
迈步朝里,越过屏风,二人走进学堂,透过那写着“归春斋”的牌匾下方的窗户,看到先生正手持一本古卷,凤目微抬,负手而立,望着头顶的柳树。
“先生。”走的近了,柳舒夜躬身作揖,陆吾也随着有模有样的作揖行礼。
学堂的先生名为叶知秋,字归春。
他面容方正,四十岁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了丝丝皱纹,但一双凤眼却总透露着儒雅随和却又不失智慧的光芒,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但是却总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疲惫。
他习惯身着一身长衫,腰间束着一根青色的带子,下襟绣一丛翠竹,瞧着颇为消瘦,但是却身形高大,比之柳舒夜都要高上些许,倒也没有普通读书人的那种单薄。
叶知秋回过头来,看到躬身行礼的柳舒夜与陆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缓步走进学堂。
俯身坐在正前方的案几之后,叶知秋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也落座,但是一双眸子自从进来后就一直若有若无的追随着陆吾的身影。
陆吾在柳舒夜身侧落座,抬头看向先生,却发现先生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便也拿出一本书卷,细细翻阅。
学生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学堂,一一对着先生作揖行礼,而后互相行礼,便各自找座位坐下了。
下午的讲学在学生们都到齐之后开始。
今日先生所讲,为君子藏器。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先生温和的声音响起,而后扫视在场的学生,“那,何为君子所藏之器?你们有何想法,尽可写写,交予我。”
闻言,众学子均是拿起笔,眉头紧锁,而后才缓缓动笔。
陆吾偷偷瞄了瞄身侧,柳舒夜不为所动,只是眉头轻皱,细细思索着什么。
陆吾回过头来,看着其他奋笔疾书的学子,径自拿出一个个巴掌见方小竹板,只写了一个字,就低头继续翻阅桌上先前的书卷。
学生们陆陆续续将写着彼此心中所想的竹板上交,竟皆是长篇大论。
柳舒夜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终于拿出笔屏息端坐,在竹板上庄重严肃的写了一个字,“气”。
叶知秋一一阅过,始终带着恬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