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样是用气味,同样是挥手退敌,香的就是仙法,臭的就是屁法。这是何故?”
阿原又不能作答,老头子再次乘胜追击道:“你不妨再想想,若有一人练成一法,顷刻间可将自身血肉引燃,如炮仗一般从里到外炸个通透,可算是仙法么?”
“这、这也能算是仙法?这不就是花样作死么……”阿原听得目瞪口呆,身旁的少年却浑身轻颤了一下。
“那如果此法可以施展在别人身上呢?”
“……”
“同样的法术,只因释放的对象不同,一个只是作死,一个却是仙法,这又是为何?”
老头子大获全胜,也不等词穷的阿原作答,便道:“只因你心目中的仙法,都承载了你对所谓仙法的向往——要做到常人做不到之事,要对自己有益处而不是害处,还要看起来光明正大而不是残暴猥琐……
“这也正印证了我所说的,往白了说,仙法就是人们实现自己愿望的手段。如果不能满足你的愿望,那即便威力再强再不可思议,也不是什么仙法。反之,即便臭屁之法不是你心目中的仙法,但在别人看来却未必不是。”
可怜阿原虽然恶补了不少仙家典籍,但对上老头子这无耻的经年老油条,还是憋了一肚子话说不出,被辩得哑口无言。
但阿原对此也早有对策,不管老头子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舌绽莲花,骗子终究是骗子,只要刨根问底追问具体的修炼之法,保管他像迷糊的小妖精芊菁一样卡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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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请师尊为我等指点迷津,应当如何修炼,方能习得仙法,一偿心中所愿。”
阿原索性也不在无谓的的问题上争辩,你说仙法就是实现愿望,随你,那你说吧,仙法到底怎么修炼。
玄元居士果然顿了顿,不再只是面对阿原,而是对着所有弟子道:“愿望一事,因人而异,故而仙法亦是如此。阿原想学的仙法,想必是腾云驾雾,御剑飞行。而沈思想学的仙法,则是机关造物,铸灵为人,岂可一概而论?”
“故在我玄元峰一脉,并无成法可循,为师亦不希望你们墨守成规。大道存于心中,道法亦然,你们每个人都应该自行探索修行之路,为师只是为你们拨开迷雾,指点迷津,并不会面面俱到地指导你们修行,我玄元峰上下也没有传功师父,一切全靠你们自己。”
众弟子一齐低头受教,而阿原的嘴都要裂到耳根子了。
这么不负责任的屁话,居然能让老头子说得大义凛然,真是混账类的鼻祖,骗子界的状元。说白了,除了一堆屁话,他什么也不用教了。
阿原哪里肯放,连忙道:“弟子所求,正是御剑乘风,敢问师尊,到底该如何修炼?”
玄元居士略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今日虽是第一次授业传功,但为师今年有诸多繁务缠身,下一次讲课还不知要什么时候,这就给你们指明方向,让你们少走弯路也是好事。”
玄元居士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下次讲课不知拖到何年何月去了,随即拍了拍膝盖,似是理了一下思路,道:“方才为师所说的,乃是直通大道之法,可谓之大道仙法。而阿原问的,却是世间已有之成法,可谓之小成仙法。”
到底是论道大会上一鸣惊人的主,随口一吹便是惊天动地。
“小成仙法虽有局限,但亦是无数前人之道凝聚而成,可以说承载了自古亿万修士的愿望。人之所愿虽各不相同,但总有一些是共通的。比如长生,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大苦,世人恋生恶死,因此但凡仙法道术,若不能绵延寿岁则形同笑话。”
“再者凡人生来弱小,上不能抵御天灾,下不能力敌虎豹,人世之中又往往受尽欺凌碾压,因此人人渴望排山倒海,移星换斗的法能,否则空有长生之法,不能灭敌自保,身首异处也是枉然。”
“一曰长生、二曰法能,便是所有道门仙法共通之处。不能二者兼具,便称不上一门仙法,更难以传承发扬。与此二者对应,任何一门一宗之传承,都包含内诀与外法。内诀宛如通天之阶,外法则为凌霄之术。内诀即是境界,外法则是手段……”
“相传上古有八门,皆是可得永生之法,亦都有凡人难以想象之法能。然大多皆已失传,甚至八门之名亦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