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吴迎秋缓缓的张开了字画。
字画之上,狂草的字体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正书在场的人可能都能认识,但这草书对在场的人来说却是天书。
草书讲究豪迈狂放,最能体现书写者的精气神和状态。从字里行间,迸射出书写者的思想境界。而眼前的草书,在曾有为的眼中却仿佛是一把悬在头顶的钢刀。
那种生死压迫,让曾有为顿时冷汗湿了后背。
“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终有一日龙穿凤,唔信一生裤穿窿。”
写的……真好!而现在,不就是印证了么?
“小秋啊……”曾有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那献媚的眼神无比的淫荡,看到吴迎秋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小秋,虽然是叔对不住你,是叔眼皮子浅小瞧了你。但小秋,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叔没少帮你吧?”
“伯父言重了,小侄自然不会忘了伯父的好,还记得母亲卧病在床的时候,要没有伯父的资助,母亲也撑不了三年。
恩是恩,怨是怨,小侄分得清恩怨的。伯父,还有客人来了,您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吴迎秋转身向之前帮他说话的冯寡妇一桌走去,而邻座的徐妈似乎想要道歉,但被吴迎秋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却是忘了怎么开口说话了。
“这便是人心本质,欺软怕硬,落井下石,一朝翻身而起,又是转来献媚,这等人,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浪费粮食呢?”吴迎秋心底叹道。
宴席开始了,吴迎秋慢悠悠的吃着饭菜,脸上不悲不喜。他在等,等李家的新郎官暴毙的消息。敢染指小莲,我就要你的命。
大约一个时辰,来到的宾客都已经酒足饭饱,气氛也再一次活络了起来。
今天吴迎秋打脸曾家,这话题还得等明天再说道,现在在曾家,吃着曾家的饭背后笑话人家这种事在场没几个人干得出来。
“小秋,现在小莲嫁人了,木已成舟你也放开点心,大男儿何患无妻,大不了我们再娶一个。”冯寡妇低声悄悄的对着吴迎秋说道。
“谢谢冯姐,我心里有数。”
“小秋啊,你看我张家的秋霞怎么样?年岁比你小七岁,但模样保证不比曾碧莲差。冯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把秋霞许配给你姐也放心。你要有意我明天就帮你安排见上一见。”
吴迎秋嘴角微微勾起,“不必了,暂时我还不想这些,等明年春奎,金榜题名时再说。”
“出事啦——出大事啦——”
突然间,一个青衫少年狂奔的冲进宴会场,“舅舅,舅妈……出事了,出大事了。”
“小莫,大喜的日子不许说这等晦气话,跟舅妈进屋,说怎么回事?”
“表姐夫家,表姐夫家完了……死了好多人……好多宾客都死了……好吓人啊……”
“什么?”
“怎么回事?”
“死了很多人?走走走,快去看看!”
曾家的宾客听完,连忙站起身向李家赶去。
李家是安庆府的大富人家,大富不是巨富,但能达到大富水平的,对财富的态度也基本上和巨富没啥差别。钱的数目,不过是一堆数字而已。
能攀上这样的亲家,对曾有为来说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但商户就是商户,怎么能和官宦世家相比?曾有为只是小商人,小商人的眼界注定了他有一颗欲求不满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