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楼”中宴席已定,敖歆坐于主座,玉玲珑坐在敖歆身旁,天祈,月灵,苏欣悦,唐玉,日照五人分坐两侧,敖广,敖钦,敖闰,敖顺四兄弟在末座相陪,这样的座次安排合力合规。
从古至今人们最讲究礼数,敖歆威望素著,既是东海之主,又是名宿前辈,自当坐于主座。天祈,唐玉等人即为东海之宾,又为东海的恩人,坐于宾座也是理所应当。敖广,敖闰,敖顺三兄弟对于这样的座次安排自是没有任何异议。
但敖钦却暗暗不满,他本就看不惯五人,刚刚又和天祈,唐玉发生过口角争执,这时却又让他在末座相陪,他如何肯服气?本不欲出席,但父皇的命令又不敢违背,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心里却大骂五人。
唐玉也在心想:“这孙子现在肯定在骂我们,哼,随他去骂好了,反正我们也听不见,骂的全算他的。”心里想着,轻蔑的瞥了敖钦一眼。
看着这满桌的美肴,极是丰盛,与陆上的席宴大不相同,皆是五人少见的稀品。自然玉玲珑先前对他们的款待也是不能比。敖歆笑呵呵的道:“仓促之间没什么好招待各位的,就请大家随便些。”
天祈微笑道:“前辈太客气了,如此丰盛可让我们几个小辈受宠若惊。”他已在世间游历了一段日子,这样的客气话自能听得出来,是以客气对客气。
唐玉笑道:“这也是为了庆祝龙皇前辈重获新生,当然是越丰盛越好,要不然怎么能彰显出龙宫的气派。”他和日照两人一个心直口快,一个内敛多智,自也明白敖歆的言语之意,唐玉这两句话说的敖歆甚是高兴。只月灵和苏欣悦两个女娃不懂这种客套,也无心计较。
敖歆对侍立在两旁的四名侍女道:“倒酒。”
四名侍女走上前,在桌上的杯中斟满了酒,敖歆举杯发话,满桌人一饮而尽,有的人喝的痛快淋漓,有的人却是负着憋屈。
几人夹了几口菜。敖歆微笑道:“你们既然能下来东海,出手又极是不俗,显然绝非寻常人,却不知几位都是何门第?天祈小兄弟,你呢?”
天祈稍有犹豫,心想:“玉玲珑已经知道我的身世,我若是在刻意隐瞒倒显得我不真诚。再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他对魔族的了解并不深,只听秦广王和古铭说起过,至于万年前的人魔之战他更是不知分毫。秦广王将他爹爹说的极是不堪,可又对他母亲敬佩有加。他有时候睡不着会自己遐想,心情不佳的时候便将魔族想的比较恶,心情好的时候又想不出魔族如何恶,全凭一己之念,是恶是善有时会在他脑海里徘徊。
他也问过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是人族还是魔族真的那么重要吗?师傅们传我本事,从小教我惩恶扬善,维护正义,我不做坏事又怎么会是魔?就算我爹爹是魔尊又怎么样?我体内流着魔族血脉又怎么样?我妈妈还是金仙瑶姬圣母呢,我就是我,我谁也不是。想到极处,他便这样告诉自己。
可这时敖歆发问,他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味,隐隐觉得魔族好像是不太好,但也只是有一丝这样的感觉,于是说道:“我的师门前辈或许听说过,他们在昆仑山修道,号称昆仑四圣的便是。”
敖歆猛然惊讶道:“什么?你是昆仑四圣的弟子?”
天祈微微一笑,道:“正是,怎么?前辈当真识得家师?”
敖歆道:“识得倒谈不上,不过昆仑四圣名头甚大,在仙界也是大有名气,他们的名号有谁不知?”顿了一下,又道:“你当真是昆仑四圣的弟子?”似仍为天祈的话所疑。
天祈道:“前辈既然询问,我怎敢扯谎骗你?”
敖歆微微点着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这样的本事,没想到你竟是仙门之徒。”
其实昆仑四圣中,以年龄而论只玉阳子算是敖歆的同辈,像凌空子,苍云子,莫菱仙姑倒是敖歆的晚辈。只不过“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昆仑四圣名头甚响,道法高深,提起他们敖歆不由得肃然起敬。
月灵插话道:“原来天祈的师傅有这么大的名气,那你怎么还怪他们?”
天祈微微一怔,道:“我什么时候怪他们了?”
月灵道:“你就有,上次你还说你师傅打你屁股来着,你不记得了?”
天祈想了想,恍然道:“哦,你说那件事呀,这怎么算是怪他们,我就是给你讲讲我小时候在昆仑山的生活。”
原来先时天祈和月灵二人游历,无事闲聊天祈便会讲一些自己的事给月灵听。他给月灵说过他小时候因为调皮挨过苍云子的揍,聊这些的时候天祈可能心露于形,略略带有些怨气,月灵便以为他是在嗔怪苍云子,却不知道天祈也是回首往事,有些感慨。
天祈怕敖歆听了月灵的话误解他不敬师门,便又将那些他如何练功偷懒,如何偷喝酒,如何装病的事说了几件,只听得敖歆,玉玲珑,敖广,敖闰,敖顺,苏欣悦几人哈哈大笑。
天祈对月灵故作嗔怪道:“这下好了,你让我丢了个人,开心了?”
月灵微笑道:“这也不丢人呀,你看大家都在笑。”
天祈嗤了一声,心道:“就是丢人人家才笑的,你咋真笨。”
敖歆笑道:“儿时顽皮是人人都有的事,我这几个儿子,就包括我自己在内也不乏小兄弟类似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