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道:“谁呀。”
那大夫隔门应道:“年轻人,真气可要缓缓而施,不能太猛了,更不要把木桶搞炸了。”
唐玉心想:“这老头可真是啰嗦。”不耐应道:“知道了。”只听门外再无动静,显是那大夫已走开了去。
唐玉提运真气,腹内好似有一只火耗子窜动,热烘烘的,缓缓上移。双手如抱圆球,画了一个大圆,抵住木桶,将真气运至掌心,慢慢输于桶内。
片刻,木桶里的水发出“咕咕嘟嘟”的响声,冒出水泡来,就好像沸腾了一样。浓浓的白雾如蒸笼一般不断从水中冒出,悬于苏欣悦的头顶,犹如一朵飘浮的白云。只见苏欣悦的身体显出一道道绿色的细线,密密匝匝,就好像绿色的蛛网。
渐渐的,绿色的细线由浅变深,又由深变浅,青色又变成了黑色,越来越暗淡,最后完全消失了去。
唐玉不明白这种变化的道理,心想应该是毒素正在往外排,既然那大夫有交代,那自己就照遵便是,不停地用功,真气源源不断地向桶内输进。
其实他这番猜测并不差,那绿色的细线正是药力对毒素的牵引,而那些黑线正是排除的毒素。如此过了好一阵,唐玉不断催用真气也渐感疲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心想:“应该差不多了。”收复真气,归于丹田,喘息了几口,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只听门外那大夫叫道:“好了没有?”
唐玉应道:“好了。”
那大夫又道:“水是不是变成黑色了?”
唐玉向木桶里看了一眼,道:“黑了。”
那大夫道:“那你快把她抱出来,不能让她在水里待太久,小心毒液反噬。”
唐玉也正要抱苏欣悦出来,但由这大夫一说不由地感到心烦,嘟囔道:“用你提醒。”揽着苏欣悦的两只臂窝将她拖离水桶,右手揽着她后背,左手抱着她双腿,将她放到床上。
这时,只见苏欣悦的胴体光洁如玉,瑶亮似雪,恰如春花沐雨,尤胜白藕脱泥,端是姣美无比,和之前大不一样。唐玉不禁多看了两眼,却也不敢再看,急忙帮她套穿衣衫。
只听苏欣悦轻嘤一声,眉梢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湛然有神,光彩了不少,已不如先前那般迷茫,望见唐玉先是一怔,随即眼珠转了转,向自己身上瞧去。
唐玉笑道:“这么快可醒了,这老大夫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也是我的功劳。”边说边给苏欣悦穿衣服。
忽然感觉苏欣悦的身子在微微颤动,向她脸上瞧去,只见她正红着眼睛瞧着自己,目光楚楚,两行眼泪潸然流出。
唐玉微微一怔,随即明白,笑道:“你不用感动,也不用谢我,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苏欣悦嘴唇微微而动,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哭。
唐玉将她衣服穿好,系上腰带,扶着她后脑又让她躺下。开了房门,见那大夫正站在院中,叫道:“先生,已经弄好了。”
那大夫走了过来,道:“我再来看看。”进入屋内,替苏欣悦把验脉搏,又翻了翻她眼皮,点着头道:“嗯,已经好了,毒素已经祛尽了。”
唐玉道:“可她好像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三思
那大夫道:“毒是祛尽了,可也不可能当即好利索呀,这是蛇毒麻痹了神经的症状。”
唐玉道:“那她不会一直这样吧?”
那大夫道:“不会,蛇毒已除已经没有大碍,我在为她开两副药吃了,明日应该就能恢复。”
唐玉宽下心来,心想:“她要是一直这样,那我可麻烦了。”见天色渐晚,说道:“那先生,我们……就先住在你这里?”
那大夫道:“这可不行,我这里又不是客栈,这城中客栈多的是,你在街上随便就能找到。”
唐玉心想:“也是,这里是医馆又不是客栈,住在这里肯定不方便。”说道:“那多谢先生了。”
那大夫微笑道:“不用客气,随我来取药吧。”
唐玉将苏欣悦扛在肩榜上,就好像抗麻袋一样,随那大夫向前堂走去。
到了前堂,那药店伙计仍在帮着四个人抓药,见唐玉这样扛着一个人,纷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大夫回头一看,稍显不忿,嗔道:“哎,你怎么能这样扛着她呢?”
唐玉道:“那还要怎样?”说着撒眼扫了那四人一眼。
那大夫道:“她毕竟是个女子,你这样多不雅,你没见她很难受吗?”
苏欣悦脸朝后,面红耳赤的样子唐玉自然看不见。
抓药的四人惊讶道:“是个女子呀,那他这样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
唐玉脸一红,将苏欣悦放了下来,道:“我……”话没说出口,苏欣悦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唐玉紧忙扶住她,只见苏欣悦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通通的瞪着他。
唐玉心里嗔恼,暗道:“可真是麻烦,你是我祖宗啊。”
那大夫道:“她现在还站不住,你抱好些,真是的。”说着摇了摇头。
唐玉长叹了口气,右手拦住苏欣悦的腰,将她横着侧抱在身侧,道:“这总行了吧?”
那大夫也当真无语,不再理他,自去药柜里拿药。
四个抓药的人中,一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小兄弟,你这样可不行,不管是你妹妹还是你媳妇,你都应该温柔点,怎么能这样呢?病人更需要体贴,你这样可……”
唐玉不耐道:“好了,我知道了。”他实在不愿听这人在啰嗦下去,老老实实的将苏欣悦揽背抱腿的抱好,只见苏欣悦侧着头偎在他胸口,仍是一脸怒容。
唐玉瞧着她脸,甚是无奈的道:“我都这样抱了,你还想怎样?”
那大夫道:“好了,药你拿好,煎服三日,一日两次。”将药挂在了唐玉的手指上。
唐玉道:“多谢。”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