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事情远不像无名说的那般严重,你哥哥也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冷血。”萧芷柔伸手搭在云剑萍的肩头,一边克制着内心的复杂情绪,一边耐心劝解,“无名信口雌黄,分明是故意激你发怒,你可不要听风就是雨。寻衣这些年饱受苦难,云追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哥哥怨恨他也是人之常情。听话!把剑放下,这件事娘慢慢解释给你听。”
“柳寻衣是你的骨肉,难道我不是吗?”云剑萍倔强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为什么你只在乎他的想法,却不愿意考虑我的感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可是爹一手养大的,这么多年他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从未让我吃过半点苦,受过半分委屈。无论你们怎么怨他、恨他,都无法抹除他对我的养育之恩。在你们眼中,他或许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在我的眼中,他永远是养育我、照顾我、疼爱我的至亲。”
“萍儿,你这番话……简直要把娘的心揉碎了。”见云剑萍误会自己,萧芷柔既伤心又委屈,“你和寻衣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时时刻刻地牵着娘的心……娘对你们同样忧心,同样爱护,又岂会厚此薄彼?”
“既然如此,女儿也不希望娘为难。”云剑萍拂袖拭去眼角的泪痕,而后在萧芷柔颤抖的目光中慢慢收回宝剑,毅然决然地对唐阿富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为难你,叫柳寻衣出来,我要向他当面问清楚!”
“云姑娘,柳大哥伤势未愈……”
“什么伤势未愈?既然能跑去威胁别人,又岂能连门都出不来?”潘雨音本欲从中斡旋,却不料被云剑萍无情打断,“如果是无名叔叔搬弄是非,你们为何不让唐伯伯他们三人进去?如果此事有假,柳寻衣为何对龙象山的人避而不见?我确实不聪明,但也不是傻瓜,这么明显的针对岂能看不出来?”
“这……”
“此事不说清楚,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不知是不是故意说与内庭的柳寻衣听,云剑萍突然提高自己的嗓门,“如果你们执意阻拦,不肯让柳寻衣和龙象山的人见面,我只能相信无名叔叔的话,是柳寻衣诚心拆散我们父女。”
“萍儿,你……”
“若真如此,我的去留也轮不到你们做主!”云剑萍根本不给腾三石插话的机会,炮语连珠似的说道,“总而言之,我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反正我已经过了二十几年没有哥哥的日子,早就习惯了,不在乎多过几十年。”
“萍儿,你在胡说什么?”萧芷柔又惊又气,赶忙劝止,“你们兄妹历经磨难,好不容易重逢,现在岂能说出如此令人寒心的话?你竟然为了云追月不要哥哥,是不是打算连娘也不要了?”
“娘会怎么选择?”云剑萍伤心归伤心,生气归生气,思路却异常清晰,言辞也十分犀利,“如果我和柳寻衣只能选一个,娘是要我,还是要他?”
“我……”云剑萍一言穿心,令萧芷柔五内俱焚,哑口无言。
“萍儿,不得对你娘无礼!”
腾三石见事态愈发不可控制,心中恼怒更甚,转而看向一言不发的谢玄和唐阿富,沉声道:“如何?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田地,难道你们还要执意阻拦?”
“啧啧啧!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一直作壁上观的秦苦,不知何时凑到常无悔、风无信几人身边,阴阳怪气地小声调侃,“平日看着挺乖巧的一个姑娘,真想不到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你们说她这股子凶猛的劲头,到底是随了云追月?还是随了洛天瑾?”
秦苦此言,立即招来一道道怨怼的目光,自讨没趣的他也只能讪讪一笑。
“罢了!看来今天不让他们见到寻衣,此事恐怕无法收场。”犹豫片刻,谢玄终于笃定心思,积极表态,“寻衣可能不在乎龙象山,却不可能不在乎云剑萍。倘若真闹得兄妹离心,对寻衣必定是得不偿失。”
“不错!”见谢玄松口,腾三石心中暗喜,连忙趁势附和,并将矛头指向唐阿富,“速速让开,放他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