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书案上微微摇曳的一缕烛火,亦如具有灵性般飘忽几下,随之悄然湮灭。
云雨无言,黎明将至。
披头散发的凌潇潇如小家碧玉般静静依偎在洛天瑾的胸膛,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绕动着洛天瑾的发丝,脸上洋溢着一抹润而无声的幸福之意。
“夫人,我已收柳寻衣为徒。”此刻,洛天瑾的语气中少了几分波澜,多了一丝平静,“你意如何?”
“想好了?”凌潇潇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因此并不惊奇,柔声道,“也好!日后家里多个自己人,做事方便一些。”
“此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有他辅佐轩儿、照顾语儿,我也能放心一些。”洛天瑾眼中含笑,而后话锋一转,又道,“你们此去武当,语儿……可有什么变化?”
“你想问语儿对柳寻衣的感情吧?”凌潇潇抿嘴笑道,“我曾试探过几次,但她一直刻意回避,因而她究竟是何心思……我也猜不透。”
“小女儿之心,犹如海底之针,实在难以琢磨?”洛天瑾轻叹道,“连你这做娘的都试探不出,我这做爹的更是束手无策。夫人,你要寻机和语儿细细相谈一番。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认准柳寻衣,为父愿亲自出马促成他们的好事。”
“真不知道柳寻衣究竟有什么好?竟将你们父女迷的‘神魂颠倒’。”凌潇潇故作嗔怒道,“依我之见,不是女儿认准他这个夫君,而是你认准他这个女婿。”
“哈哈……”洛天瑾爽朗一笑,戏谑道,“若能得此良婿,也是我洛天瑾的一份福气。”
“不过……我看柳寻衣对语儿似乎只有兄妹之义,并无男女之情。”凌潇潇迟疑道,“反而那位洵溱姑娘,倒是时常与他‘打情骂俏’,像一对儿欢喜冤家似的。我见他们经常一起出出入入,整日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
“不会的。”洛天瑾摇头道,“洵溱与柳寻衣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实不相瞒,我曾让柳寻衣密切监视洵溱的一举一动,以防她暗存异心。与此同时,我也曾秘密嘱托洵溱,让她替我暗中盯着柳寻衣,并伺机探清柳寻衣的底细。因此,他们在一起看似欢声笑语,相处融洽,实则貌合神离,各怀鬼胎,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倒是。”凌潇潇话中有话地应道,“男人似乎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为何?”
凌潇潇杏目一转,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比如你与滕柔之事,若放在洵溱身上,柳寻衣绝无欺瞒她二十几年的机会。”
对此,洛天瑾只能讪讪一笑,亦不再多言。
“瑾哥,爹嘱咐你,端午之日,定要将自己与绝情谷主的恩怨向天下英雄解释清楚,给正道同仁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不知……此事你思虑的如何?”凌潇潇吞吞吐吐地说道,“眼下,距端午佳节已不足半月,风闻昆仑、崆峒、少林、武当皆已筹备动身赶来洛阳。”
“岳丈大人所虑极是。”洛天瑾不可置否地应道,“此事若不能交代清楚,只怕我日后难以在武林立足。既然少林有此怀疑,想必其他门派也定然心存疑虑,只是不敢说出口罢了。”
“爹已向少林承诺,你与绝情谷主毫无瓜葛……”言至于此,凌潇潇不禁面露难色,忐忑道,“可你既然已经认定绝情谷主便是昔日的滕柔,此事又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