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鸿飞大奇,心道:“立功?立什么功?莫非,莫非他二人扛不住招出了《武经总要》的下落?”心下这样想着,口中却问道:“今日为何要换你来?此前送饭的狱卒呢?”
那狱卒道:“今儿个牢头说,有犯人立功了,将功赎罪,可喜可贺,上头一高兴,府内统统都放大假。牢头还说,大伙儿辛苦了这多天,是该放松放松,都聚到了吉庆楼喝酒去啦,偏让小老儿来当值,还嘱咐好酒好菜拿来给你也用上一用,绝非要送你上路啊,可不曾想,被你这一掐,咳咳,小老儿险些没命......”
拓跋鸿飞心中暗道不妙:“莫非这二弟、三弟果然招供了?”转念一想,这绝无可能,党项三鹰是何等人物,岂是公堂上威逼利诱便可以屈服的?可是,可是我自己是这等人物,二弟三弟是否也和我一般,能这样咬牙挺过来呢?况那三弟双目已盲,二弟身中四处刀伤,开封府各种手段招呼上去,他二人难保挺得过去,是了,为何前次提审二人,都用去了好几个时辰,若是无话可交待,又怎么会将二人留在公堂上这般长久......这一瞬间,他心念百转,心中犹疑难断。
蓦地里灵光一现,脑中有了主意,忽地目露凶光:“老家伙,把你身上钥匙拿来我用一下吧。”
老狱卒大惊:“求你放过小老儿吧,你若跑了,小老儿全家人可被你连累了,如何使得!”
拓跋鸿飞喝道:“少废话,快拿钥匙出来!”说罢手中一紧,那狱卒连连咳嗽,涨红了老脸道:“我这就拿,这就拿。你且松开手。”
拓跋鸿飞将手略松一松,老狱卒颤颤巍巍地伸手到衣襟下摆,取出一大串钥匙,拓跋鸿飞一把夺过,“快快打开我脚镣!”
拓跋鸿飞脚镣一脱,登时整个人精神大振,窜到监牢外,将老狱卒关进牢内,顺手把钥匙带了走。他往东头西头两间牢房门上的小铁窗张了一张,果然内里空无一人。显然潘天罗与麻青是被带到别处了,不容多想,便要转身离开,忽地想起什么,转头冲被他关进牢内的老狱卒问:“你可知今日是几时?”
老狱卒颤声道:“今日,今日是四月十四,明日是四月十五,小老儿还要带上婆娘去上香,你,你便放小老儿出去吧?”
拓跋鸿飞大喜,心道:“当真是天助我也,说不得了,二弟三弟我回头再设法来救,待我明日先见了师父,将经书交给他之后再设法来营救你二人!”掉头便往通道外头跑。
那老狱卒急得大喊道:“快快放我出去,外头还有不少差役,你越狱罪加一等,抓回来还要遭罪的......”
拓跋鸿飞身上本无刀剑之伤,只在那一日在堂上挨过一百杖,虽是皮开肉绽,但毕竟只是皮外之伤,并未伤及筋骨,加之皮外之伤已渐痊愈,早已无碍。现下甫获自由,登时健步如飞,冲向监牢通道尽头,那通道尽头直通外面大院,所幸刚刚有人进去,大门未闭,一掌推开之后,眼前豁然大亮。
大门外还留守着十来个差役,正自围在一张桌前喝酒吃肉,忽见拓跋鸿飞发足奔来,定睛一看,竟是内牢重犯,惊得急去墙上摘取佩刀,却哪里还来得及。
拓跋鸿飞外号原叫“扑天雕”,轻身功夫最为了得,只轻轻点地,便从他们桌上跃将过去,反手一挥,抛出一件物事,从差役知他武艺了得,个个大惊,皆往桌下躲避,只道是什么厉害暗器,只听得“哗啦”一声,众人抬眼望去,那木桌底下竟穿透了十几把铜钥匙。
原来那拓跋鸿飞将抢来的锁匙当作了暗器发出,若非这些钥匙后面穿着一只大大的铁环,必会穿桌而过,射入众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