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尘灏登时白了鹤远一眼,没有答话,这话说得真是可笑,第一次见面先且不说,见话都不曾说上一句,何来喜欢一说?难不成还是所谓的一见倾心不成?
自己这半大小子,身材虽是与成人相较不大,可当真是论举止言谈,那个惠贤王爷,于这些人中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纵然是惠贤二王爷,也只能是自叹不如甘落一筹。
其实这也是无可奈何,这惠贤王爷实在是有些这等方面的独绝魅力,虽说这青州城是为满洲十五城内最为繁华的地段,可除却青州城这处地处极佳的宝地之外,其余那些繁盛城池,皆是在惠贤东边的四座城池中,其实一座甚至于还是一处关口,竟也可以跻身一方欣欣向荣景象。
所说惠明偏向文官,惠武偏向武将,那这惠贤自然更加偏向于治世。
可为何惠武不曾身死前,惠政王更加倾向于传位惠武,原因无他,毕竟这个时代并非安定世道,区区十五城,若无一些武力震慑周遭,不免会沦为其余势力眼中的肥美大肉。
当月儿姑娘离去,房中尽是自己人,慕尘灏突是看向惠明,在场之人皆不是傻子,于此地与惠明大哥相遇,这般笑声戏言中的针锋相对,颇是棘手的味道。
惠明尚是没有想好如何开口,一旁不曾言语的曲无过说道:“那个壮汉,声沉步稳,横练功夫火候已是炉火纯青,实在是个不多见的好手。”
高艰看了曲无过一眼,亦是出声问道:“与你一比,如何?”
曲无过闻言笑了笑,沉吟片刻回道:“得拔剑。”
苏扈突然是开口,凝着眉头思虑道:“见那汉子,双手虎口处老茧极厚,掌根亦是如此,想来是位冲锋陷阵久经战事的将领,善使重兵,只是不知为何不曾听闻过有这等人物。”
“许难平。”比之曲无过还要极少言谈的何易,就要被众人忽略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语只一出,众人皆是诧异扭头看向何易,惠明脑海极快略动,没有对这许难平丝毫的了解。
见众人不解神色,何易再度开口说道:“东四城的征伐总兵是为惠贤王爷,四城城守皆是文官,少有武将,故此那惠贤王爷极少带些护卫,全全派遣了出去,只留一人便是这个许难平。”
所谓征伐总兵,惠贤不喜战事,便只是挂了个征伐总兵的名头,天天坐拥在地方诸侯一位,麾下能征善战的武将着实不多,却胜在精锐,四城之中皆有一万夫不当之勇的巡守将领,辅佐各守城的安危定断。
慕尘灏低头不语,苏扈捏着下巴疑声道:“这般人物,竟是不曾有所耳闻。”
惠明亦是看着何易,出声问道:“何易将军是如何知晓许难平此人?有何来路可否讲之?”
何易颇有些异色地看向惠明,反声问道:“王爷不知此人?”
惠明凝神缓缓摇头。
“此人土匪出身,身怀神力万夫莫敌,便聚了些喽啰落草为寇,后来倦了那等打家劫舍的日子,便携着几个兄弟从了军,这许难平便是大当家,后来与几个兄弟决裂,各奔东西再不往来。”何易说着,惠明更加不解,又是问道:“何易将军又是如何认出此人的?”
何易回道:“此前再往东南,直至出了李江水的地界,有一座山,毗邻天衍都。”说着抬头看向慕尘灏,继而再度开口道:“那座山,叫做念寸山。”
闻言,慕尘灏惊神恍惚,极为熟悉,那座山如今早已成了荒山,曾经燕凌川带着自己,诛杀了念寸山上的三把交椅,树倒猢狲散,那些喽啰痞子皆是自那以后逃了,再无土匪一说。
见慕尘灏点头,何易说道:“当年这许难平,便是在念寸山落草,与其兄弟三人,占山为王称霸一方。”
欲再开口,惠明眸中陡然一明,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身形不自觉颤了一瞬,止住了何易话语,环视众人,笑道:“时日不早,大家收拾一番,吾等早早赶路吧。”
言尤未止,这何易似乎早已预料到惠明的动作,径自闭口,跟在惠明身后,又是端起身板,与众人再无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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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刻,惠贤与许难平早已出了青州城,走在林间路上,惠贤手中的扇子不知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卖相极好的冰糖葫芦,咬着一口,冰膜碎裂,酸甜的山楂亦是破开,入了口中,惠贤挤出一个皱眉神色,叹道:“这东西,还真是有些酸牙。”
许难平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装着不只是什么的一些零碎物件,静静跟在身后,忽视掉惠贤一路所说的无用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