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昭冷笑:“是啊,你都是必死之人了,他何必编造这样的谎言呢?”
“不可能!”涂山辞川跟濒死的落水狗一样,拼了命地爬向涂山辞言,“你说啊!我是王族血脉,是尊贵的王族!”
涂山辞言慈悲地望着他,满眼悲悯,蹲下身扶起他:“弟弟,你忘了吗,同样是这样一个雨夜,你被我和二弟从狼族口中捡回来的,高烧不止,是我和二弟抱着你躲进山洞里,用浑身衣袍为你取暖,等到父王母后找来,我们才得救的。你忘了吗?”
“是的,你早就忘了。”
“不可能!”涂山辞川拽住他的手,“大哥,大哥我错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是我的错,你不该用这样的谎言来惩罚我!”
涂山辞言笑起来:“川儿,你忘了,二弟临死前曾拉着你的手说,让你收手,他从不后悔当初将你抱回来的事,你忘了吗?他不后悔,可我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仁慈。竟是救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涂山辞川悲戚笑起来,几近癫狂。
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功亏一篑不说,竟告诉她,那个位置他从出生就不配!
涂山辞言大手握住他的脖子,深深闭上眼,只听见大雨里些微的一声“咔嚓”,涂山辞川瞪大眼睛,脖子歪折,落了气,变成一只死去的狐狸。
他于大雨里,遇见自己的光,有了家,后来,又死于大雨中,永坠黑暗。
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一无所有,死无葬身之地,成了孤魂野鬼,无人祭奠缅怀,更要被刻进青史里,世代受人唾弃谩骂。
此事一波三折,整个王城都死寂一片,只有大雨砸在屋檐地面的声音。
涂山辞言那双桃花眼猩红一片,眼底滑落液体,不止是大雨,还是泪。
“容儿,抱歉。”
他没能护住弟弟弟妹,也没能护住侄儿。
玉玺将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同样也有涂山辞言如履薄冰,与弟弟周旋,在异族掌控之下保住侄儿,保住无数王城百姓的真相。
他背负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