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厚厚一沓。
或是工部尚书段伦这等“长安没有魏王殿下主持大局,铁路修建恐受到阻碍”的陈述恶果型。
或是礼部尚书唐俭“臣年老体弱,不堪政务烦累,乞骸骨”这类撂挑子掀桌子型。
亦或者兵部尚书李世绩“兵部可每月派遣快马将政务送往太原府,由太子御览”这等转移矛盾型。
所有人的意思,如同自家母后,长孙皇后信中的那句话意思一般无二。
“政务总是需要处理的,青雀若是不做,那就只能高明你来做,高明你是个纯孝的孩子,总不会让母后既管后宫,又管朝前,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吧?”
李承乾:“嘶......”
头疼!
将所有的信件翻完,李承乾只觉自己身体已经本能的开始逃避式犯困。
不由揉了揉眉心。
“说说吧,大家集思广益,如何才能让青雀留在长安监国呢?”
他目光环视一圈,众人面面相觑。
王铭见李承乾目光最后定格在他的身上,心中尽管无奈。
此刻也不得不拱手出列。
“殿下,下官拙见,人是不会在生气的时候,尤其是怒意最盛的时候,听进去劝的......臣的意思是,想要让魏王殿下能冷静下来听劝监国,首先要做的,还是让魏王殿下消气。”
众人颔首,李承乾也是点了点头。
他沉吟着:“青雀这小子,平日里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就是带着火枪队出去剿匪,要么就是干脆找点什么东西炸上一炸。”
他摩挲着下巴:“长安周边可有山匪?”
乾楼立刻摇头。
开什么玩笑?
京畿之地,且更不必说是如今承接新政良策,国泰民安的一国国都。
哪里有人会落草为寇,哪里又用得着把日子过到那种程度?
“啧,那这就难喽,总不能真的让那小子,把太极殿和甘露殿炸了吧......”李承乾摇了摇头。
然而。
那站在王铭身旁的,并州司马王青云,却是目光似有似无的朝着那跪在大殿中央的李元景看了去。
如此细微的神色,瞬间被同样在场的荥阳郑氏嫡长子,郑午令捕捉到。
“太子殿下,王司马似乎有什么良策!”
王铭一惊!
王青云更是面色瞬间一变,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大骂郑午令这厮卑鄙。
下一刻,李承乾那双锐利的眸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哦?王司马,可有良策?”
王青云身子都在瞬间紧绷起来,紧张得出列拱手。
“臣,臣并无......”
郑午令:“殿下,恐怕是有什么话,不适合在这里说吧?”
王青云:“!!!”
他咬牙低头,隐晦的目光却是和那郑午令斜视扫来的目光,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郑午令心头冷笑。
太原王氏王青云,当初我荥阳郑氏被迫要娶那突厥公主的时候,你不是高兴的喝了好几杯喜酒吗?
本官倒也想尝一尝你王氏的丧酒!
李承乾不是傻子,他目光平静的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之后,终于是又缓缓的将视线,转到了那已经开始剧烈颤抖的荆王李元景身上。
双眼眯了眯,摩挲着下巴的动作,都似乎减慢了几分。
好似在沉吟思索。
杀气好似从头顶降临,李元景两腿之间似乎都有失禁的风险,豆大的汗珠随着他叩首求饶的动作,甩了面前地板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