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认错!”顾剑声冷声道。
“是,我有错!门派遭临挫败,正当之际,我身为掌门却在这时同室操戈,何止有错,简直愚蠢!”
“你的错,不只在此!还有逼杀我徒弟的行为!八年前如是,八年后亦然!”
清岳摇摇头道:“哈哈哈,这点我并没有错,正相反,逼杀他们两个,才是我这些年来少有做对的事情,不管紫薇帝子,还是天道传人,凌霄剑宗都断不能留,师尊与我都是这样想得,所以他才会传位给我,不清楚这些,所以我才说你不能是掌门,只能是剑客!”
随后叹了声,闭上眼道:“你杀了我吧,否则今日之后,我还会继续逼杀应飞扬!”
“哼!”顾剑声眉锋一挑,剑劲直透清岳心脉。
清岳掌门闭目待死,却觉尽力四散而开,改封住他的经脉,“还是,留情了么?何必……”清岳心中叹了声,但以他对顾剑声的了解,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不是么?相交数十年的经历,历历浮现眼前,曾相互扶携,也曾并力戮敌,以为能向那时一般,剑锋永远对准一处,但凌霄七剑,一剑冠绝,就注定其余六剑泯然众人,虽是师兄弟,但终究不能同路
恨也恨过,悔也悔过,但错过的终是错过,清岳睁开眼,“你,不该留手!”
“所以我是剑客,不是掌门,我不必讲什么大道理,想杀便杀,想救便救,你不可能逼我杀任何人,不管是我徒弟,还是你!”顾剑声收剑回身,衣袖无风自动,声音寒如易水,壮烈萧瑟,“而剑客有剑客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不必再逼杀应飞扬,因为天道传人,会由我来——亲手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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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闪边去,寻死,进招来!”应飞扬划界定死生,独对佛门八宗,道门十二派,却是凛然不惧。
“退生进死么,不过得了些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就这么大的口气!”,在场以‘诗书尽废’王念之修为最高,自是不惧应飞扬,身形一动,抢先出招,箭射而出!
以王念之的见识,交手几番后,便已试探出应飞扬体内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深沉真气,先前因应飞扬看年轻,加之他的心神都在顾剑声身上,才会在应飞扬手下吃了些小亏,但如今窥破虚实,自然再无忌惮。
“退下!”应飞扬剑诀一引,星纪剑悬空而起,剑气如洪流涤荡而下,其他人都被剑流暂阻,王念之却是身形如鬼似魅,几个旋身间,已是逆流而上,逼临应飞扬身前,剑如蛇吐信,弯成诡异的弧度刺向应飞扬。
不愧东海剑尊,剑上确有造诣,应飞扬见来招非凡,赞了声“来得好!”举剑迎招,二人接触一瞬,身影稍顿,随后,漫天人影飞舞,短兵交接声声,身形之快,好似瞬移一般在屋顶,天空,树梢上凭空出现,交手一招后又凭空消失。
“有几分模样,但不是有了真气就能肆意嚣张!”数招之后,便闻王念之冷嘲一声,身形在应飞扬照遭拖曳一圈,化出七个幻影,将应飞扬围在中央,各施展一招《诡萤七变》,同时向应飞扬击来。
比斗非是只比真气多寡,否则直接报修炼年岁论输赢便可,得了不属于自己的真气,难道境界意识技巧也能一并得了么?王念之此一剑便要让应飞扬知晓天高地厚。
“说得好,深表赞同!”幻影围攻而来,应飞扬却不做抵挡,指一抚剑,秋水绽芒,一股玄异之力以他为中心圆转而扩散。
王念之察觉有异,七道身影全击了个空,重新汇做了一人,却见耳边是浪花翻滚声音,鼻端是海水咸腥味道,而入眼所见,却是一片东洋大海!
“以心为剑,划境为界,这是剑界?”王念之立身汪洋大海上一块只容一人屹立的礁石上,惊疑道。
“好见识!”却见海天一线,一道人影如利剑一般劈波斩浪而来,比声音更快来到眼前,这一剑化海天之大势,如潮奔浪涌磅礴而来,王念之神色一变,举剑迎招,至极交锋下,应招匆忙的王念之闷哼一声,借力化退。
水击礁石,激起千层雪,应飞扬代替王念之立身礁石上,神姿卓然道:“正是上清派司马真人所创天隐剑界!”
“哼,司马承祯?又如何!”王念之亦有过心念交战的经历,自也不算意外,而此处东洋大海显然是他的主场,但见他漂浮半空之上,剑指一引,海水躁动,一道道水桶水柱从海面窜起,如一把把软剑一般带着诡异弧度击向应飞扬。王念之《诡萤七变》中有一招‘暗潮无尽’,乃是他潜身万丈海底,仿海底变化莫测的暗流所创,此时借暗潮之力随心念使来,更是威力倍增。
应飞扬见猎心喜,施展九阳昊天剑诀,一挡暗潮无尽式。
九阳蒸腾,暗潮汹涌,一时水火交并,绚烂生辉,百招之后,王念之已然成竹在胸,“区区薪柴之火,想要煮海么?”
王念之剑诀再引,应飞扬周遭七道水柱同时而起,同施一招,霎时水柱汇于半空,成遮天蔽日之势,扣碗一般庞然压下,应飞扬神色一变,虽是九阳齐出,却仍难脱桎梏,被狠狠压入海面下。
喧嚣过后,应飞扬被海水吞没,海面重归平滑,似是风平浪静……
忽然,王念之身后海面炸开,一道螺旋水柱冲霄而起,顷刻急旋散开,水柱爆裂,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不世剑者。
“顾剑声!”王念之咬牙切齿道。
“好个东海剑尊!”顾剑声开口,却是应飞扬的声音,“虽已行偏途,但逐剑无悔,令人感佩,今日应飞扬偿你心愿——代师,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