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充满愤怒地质问。
“你还不知道?很多士兵都已经投降了!那些人早就没了骨气,贪生怕死!他们以为投降就能苟且偷生,呸,愚蠢至极!敌人一旦进城,只会对我们的亲人下手,抢夺财粮,甚至糟蹋我们的姐妹!”
“说句粗的,要是沛县守不住,老子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绝不能让陈国那帮禽兽毁了我一辈子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毁了祖先的基业!”
另一人咬牙切齿,誓死扞卫的决心溢于言表。
大部分百姓选择了逃亡,他们的步伐匆匆,面带惶恐,向着那遥远的京城方向四散而去,仿佛每一丝风都在催促着他们离开这即将被战火吞噬的土地。
但留下的人们,稀疏却坚定,他们或是老人,用颤抖的手紧握着家门的把手;或是年轻人,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决意与这片养育他们的沛县共存亡。
在华夏悠久的历史长河中,总有一群这样的人,他们视故土如同生命,哪怕世界倾覆,亦不愿舍弃这方寸之间的土地。
家,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砖瓦构筑的居所,更是血脉相承的根源,是精神与肉体交织的牢不可破的纽带。
“殿下,您拿着这份户籍证明,伪装成我弟弟的模样,混入逃难的民众中,向着京城的方向前进吧。眼下的情景,虽人潮如织,但也正因这混乱,您或许能借此乱流安全抵京。”
姜美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将她弟弟卫晖的户籍证紧紧攥在手中,递给了上官弘,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事态的发展总是让人难以预料,上官弘回归京城的道路本已被战乱的铁蹄封锁,却不料因为百姓恐慌性的涌入京城,无意间打开了一扇通往生的窄门。
他决定抓住这一线生机,隐匿于逃难的人群之中,成为最不起眼的那一抹影子,手握户籍证明,以探亲的名义,悄悄前往京城与卫扬会合,躲避可能遭遇的重重危局。
而暗九,作为忠诚的追随者,早已收拾好一切,准备随时出发。
然而,面对姜美君焦急的催促,上官弘却脚步迟滞,目光深邃。
“我不能离开。陈国的突然袭击,攻势凶猛无比,若说城中没有他们的内应,那无疑是太过乐观的想法。”
“殿下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这些内应识破吗?”
姜美君试图宽慰,言语间透露出一份恳切,“只需简单伪装,脸上略施灰泥,换上普通的布衣,即便遇到检查,有了这户籍证明,又有谁能轻易辨认出您的真身?”
上官弘轻轻摇头,眼神里透露出复杂的思绪,令姜美君心中不禁生出几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