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打断他道:“明达慎言,圣心难测,非臣子所能揣测的。”
周通赶紧闭上嘴,静坐一旁。周太公恍若未闻,自顾自续道:“陛下的心思,我们不要去胡乱猜测,尤其是立储之事。然而帝王家事,也是国事,绝非事不关己。只不过,此事目前尚不明朗,实在不宜过早的涉入其中。今日,也是刚好借着这个事儿,给你们提个醒儿。”
周荣等纷纷点头应是。周通又道:“那么,这两位王爷的邀约,孙儿该如何应对了?”
周荣抢先道:“既然咱们不愿过早卷入神器之争,那便两家都不去就好了吧!”
周勃摇了摇头,道:“推掉一次邀约简单,可是之后了?对方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了?难道我们一直推脱不成。虽说咱们不愿站队,但也不能老是这么拒绝对方吧。那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岂能不因此怀恨在心?”
“老二说得在理。如果那两位,果然是冲着市舶司来的话,这可是一年经手几十万两银子的衙门,他们岂会轻易罢休?”
“那父亲的意思是……?”
“此事,怕是要推到老二家的女婿身上了。”
周勃闻言,心里一咯噔:怎么就扯到张恪身上了?刚想发问,周太公便朝他摆了摆手,继续道:“明达尽管分别去赴那两位的约。到时候,若他们果真对市舶司有觊觎之心,你便一股脑儿推到敬之身上,反正你如今确实是没有官身的白丁。其实,若非此次张恪因故不能回京,这两个帖子恐怕也送不到明达手上的。”
这话倒是在理,周勃竟是无从反驳。周太公见周勃似乎有点担心的样子,便又笑道:“你不必为你那女婿瞎操心。他简在帝心,有皇帝护着,即便是那两位,也奈何不得他的。再者说,虽然明达现在有所长进,但要说对上那两位,还是不够看的。可若是张恪的话,那要担心的,可就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呢!你几时看过那小子吃过亏的?”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在夸张恪还是在贬他,但听着又似乎满有道理的。周勃倒也没法说什么,不过老爷子有句话说得对:如今的张恪,的的确确是简在帝心的。自张恪入京以来,颇多建树,对皇帝及朝堂助益良多,现如今,又将市舶司弄得有声有色的,依照目前情形来看,皇帝是绝对会护着他的。这从他将赵常山和马铁两名内卫派到张恪身边,就可见一斑了。想到这儿,周勃便也明白过来:嗯,姜还是老的辣啊,老爷子看得深啊!这人朝,如今可还是那位在当家的,只要张恪不失圣宠,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打得了包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