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走出石屋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的时间,他将信函交给了李恪,后者连忙去找李黑子派出快骑去往白狼山。
此时,平冈下面正在将死亡的将士火葬,把骨骸收敛装好,带回上谷郡另外安置墓园里。公孙止走下碎石坡道,周围士卒连忙跑去清理路障,被他摆手制止,简单的带着典韦等几名贴身侍卫去往那边。
搭起的长棚足有五十丈,凉席上的一具具将士的遗体平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的甲胄整齐,朝着前面一排排的延伸开。白狼山一战后,除去鲜卑骑兵,白狼骑、黑山骑伤亡仍然达到两千人的高度,中间大多是伤重无法医治,还有一部分伤口感染而死,或永远的落下残疾。
以现在的时空,是无法避免的,公孙止也在做出极大的努力去改善这样的局面。
燃起的火柱冲上天空,青烟缭绕,纵然空气里有难闻的味道,长棚周围依旧围满军营中的士卒,他们取下头盔,沉默的站在外面,一名将士的遗体被抬起,走向火堆,人群陡然一道身影跑了出来,跌倒,连滚带爬的哭喊飞奔过去,随后,被其他人跑来拦下,那人挣扎在地上捶打着泥土哭的撕心裂肺,眼睁睁的看着遗体被丢进火场里。
而公孙止就在不远看着这一切。
“主公,心里可是在感慨?”一身戎装的赵云从附近走过来,站靠后一点的距离,雄峻的脸上见不到表情,“我记得老主公曾经说过,打仗死人是正常的,会死,才会懂得更加拼命,让自己在战场上活下去。”
公孙止负着双手站在原地,望着冲天的火柱片刻,转过头来:“这个道理,我在草原上讨生活的时候就懂了,往日每朝前走一步,不过死伤数十人,如今就算跨出半步都是累累尸骸,能走的高,全是尸体堆积起来的。”
“不日,鲜卑的厥机、弥加八万多人将要南下了,公孙度加上慰仇台恐怕难以抵挡。”赵云显然不想在死亡这个话题上过多的说下去,“毕竟两边算起来,不过两三万人,鲜卑的战力要比乌桓强上许多。”
“就算再难,他们两家也必须顶上去,我的士兵都需要时间休整。”公孙止声音低沉回答:“八万骑兵已经是他们举族之力了,一旦败亡,就是身死族灭的局面,鲜卑人一定会全力以赴,公孙度他们想必也清楚这点,若是不拿出全力,我这边,他也不好交差。”
“不过,子龙也别把辽东鲜卑想的太过强大……兵在精不在多,乌桓六万人如何?还不是被撕扯的七零八碎,别忘了还有乌桓的三万降骑。”
赵云嘴角勾勒出微笑,他看着公孙止,转正身体,拱起手来:“主公心里想来已有破敌之策了,只要拿下辽东鲜卑,我泱泱大汉的北面总算可以太平了,云在这里代万千百姓向感谢主公。”
说着半跪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