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送走书生后,返回来走上几步,陡然扶着柱子,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她抚摸过肚子的,咬牙深吸了一口气。
“夫君,妾身会守住家的。”
女人呢喃一句,随后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走回房间,拿起墙壁上挂着的那把名为‘白驹’的汉剑,这是当初公孙止攻陷居庸县杀死刘虞后,公孙瓒将自己的佩剑送给了他,只是公孙止惯用的两柄弯刀,这把剑就只能挂在墙上,一直未动过。
蔡琰持着剑,哗的拔出一半,盯着映射森冷白光的剑身,在那边久久的站立。
夜晚天气凉下来,鲜卑王庭,空旷的部落营地重新填上许多人,空气里微微有些臭味从泥土的下面传来。
九月十五,讨伐鲜卑的队伍回到这里。
火焰通明,篝火正在燃烧,人的声音、马的声音让这里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气息,大口啃食牛羊肉的士卒们相聚在火堆旁,十多人才一只的酒袋轮换在人的手里,大声谈笑,然而这样的情况下,警戒依旧没有松懈的迹象。
曾经的鲜卑王庭在打过来后,变得残破不堪,还留下的帐篷也大多破了洞,就算修补上,偶尔也会有夜风钻进来,击败鲜卑人,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是惊喜的,毕竟十四年前,曾堂堂正正、摧枯拉朽的击败汉骑三万多人,眼下东拼西凑出的一万多人重新竖起汉旗杀回来,大部分人心里抱着打败对方便是很大的荣耀了。
然而轲比能在此役中死了,锁奴投降。
单于王帐内,熊熊火焰在火盆里燃烧,觥筹交错的宴席中,高升举着大碗哈哈大笑,隔着数十丈亦能听到他的声音。两侧的毛毯上跪坐的除了公孙止身边的典韦、华雄二人外,阎柔、牵招也俱都在列,此战有功的头领也破例坐在大帐内分食一只烤羊。
带血的人头放在中间显眼的位置,去卑不时瞄上一眼,随后赶紧挪开视线,冲着大笑走过来的莽汉举起酒碗,大口喝下时,帐帘外,魁梧粗壮的身形大步走进来,先给首位的公孙止行礼。
“再过半月秋日就要过去了,原以为一场仗要打冬天。”大帐内,公孙止披着皮裘切一块油滋滋的羊肉,微笑望着半跪行礼的身影,“这次我让你带来家眷与我一道回上谷郡,心中可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