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阴下,熙熙攘攘的家眷聚集在那里,擦着有些红肿的眼眶,她们的丈夫已经牵过了战马在空阔的地带集合,这些人当中面相凶恶,然而到的此时有人冲女人们挥手,甚至有声音在喊:“好好照顾儿子,等我回来再生几个。”
女人堆里,抽泣声变得更大。
此时高升也从一个婆娘旁边走开,看到从狼穴出来的公孙止,将大刀往地上一杵,嗓门扯开暴喝:“收声!”
嗡嗡嗡的人声陡然安静了下来,公孙止走过来并未说什么,大氅一扬,直接翻上马背,命令下达:“所有人上马。”
此时林荫的光斑里,八百人齐齐翻身上马,整个丘陵间便是轰的一声闷响。
天光渐斜。
公孙止一勒缰绳,拔刀。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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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天南,云层带着些许青色,慢慢黑夜降下来。
雨点点滴滴落下。
洛阳城里,灯光斑斑点点还有亮着的,城中四处不时会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哭泣声,然后有提着裤子走出房门,冲进雨幕的几名西凉士卒。街巷间泥土卷成一股股的浊流,马蹄哒哒踩下去,又溅起来,后面数十双脚步小跑而过,便是一名名披着蓑衣的士兵,骑马的身影在喊:“太师有令,街上不得有人夜行,违者就地处决。”
雨水哐当哐当落下屋檐,一名身形七尺有余,细眼长髯的男人,盘腿坐在檐下,盯着手中竹简,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夜令时,眉头稍皱,神情严肃起来。
“孟德,今晚怕是回不去馆舍,老夫家里尚有空余的厢房,不妨坐下来吧。”声音的源头来自屋里,一名近六十的老者整理着书卷,缓缓的开口:“外面西凉虎狼肆虐,还是小心为妙。”
檐下,曹操闭上眼睛,放下竹简:“那就留在蔡侍中府上挑灯观书也是有趣嘛,只是曹某这颗心啊,静不下来。”
那边,老人将一卷竹简放进书架内,回头看他,微微叹口气:“归根究底,还是袁绍志大才疏,给他人做了嫁衣,把整个朝廷还有洛阳都搭了进去,今日早会,董卓已经将另立新帝的事提上日程了。”
烛火温暖的照亮房间,外面的身影走进来,跪坐到对面。